第十章

“……碧瑶，我一猜你就在这里，怎么又来和张……医师说不吃药的事了？”青龙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就知道，碧瑶在干什么，每次都这个样子，这三年多来，已经发生了许多次，但每次都以碧瑶失败而告终。不过也不能算失败，每次也都可以减少一点点的药量。

对，这个玄色华服的女子就是我们鬼王宗的现任宗主——碧瑶，而那个黑衣人，用脚趾想也知道是谁了。但是我们的碧瑶是不知道，不是碧瑶笨，而是鬼厉伪装的太好，整个偌大的鬼王宗除了带他进来的青龙就没有人知道是他。

以前在青云的时候他是那个木纳善良的张小凡，后来在鬼王宗的时候，他是那个杀伐果断，满身厉气的鬼厉，而现在这个一身淡然随性，行动缓慢的，好像腿脚不好又没有任何武功的医者，怎么看也不会让人联想到是张小凡 ，或者鬼厉身上，但他就是。

连青龙看见现在的鬼厉也非常惊讶，如果不是他知道这个张医师就是鬼厉，青龙也不会想到。他不知道是什么把鬼厉变成这个样子，只是为了不想让碧瑶知道他是鬼厉吗？青龙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鬼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碧瑶。所以青龙不管他是张小凡还是鬼厉，还是现在的张医师，只要他是对碧瑶好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三年前鬼厉让他帮他一件事，就是让他能回到鬼王宗成为碧瑶的医师。鬼厉知道碧瑶不想见他，但是碧瑶的身体不是几粒药丸就可以治好的，于是他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刚刚开始青龙是同意的，碧瑶他非常理解，那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再说碧瑶也是非常了解鬼厉的，怎么可能瞒得住。

但是青龙却被鬼厉说服了，现在他是鬼厉，不是张小凡了，碧瑶睡了十多年，碧瑶了解的是十年前的张小凡，不是现在鬼厉，没有人会把现在的鬼厉和原来的张小凡当成一个人，就算是碧瑶也一样。而且从碧瑶醒来他们就没有好好的在一起相处过，碧瑶不会认出他的。青龙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试试看，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碧瑶没有认出张医师就是张小凡，其他人也没有认出张医师就是鬼厉，鬼厉就以张医师的身份在鬼王宗安然的待了三年，青龙不知道该说鬼厉的演技好，还是说碧瑶就是鬼厉的药。木讷善良的张小凡因为碧瑶的死，变成了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鬼厉，而又因为碧瑶的苏醒将鬼厉变成了现在淡泊一切的张医师。

碧瑶在一开始是不接受青龙给她找的什么神医的，她觉得自己没有病，而且她也没有时间浪费在休息上，鬼王宗还有许多的事情要解决。就这样，她突然病发了 ，一睡不醒。再次醒来已经是五天后了，把幽姬，青龙他们吓坏了，碧瑶自己也吓一跳。从那以后她才开始接受张医师的治疗，开始了为期三年的治疗，且还要继续下去。

三年的让碧瑶从十几岁的少女，快速成长为一个可以独自支撑一大宗派的门主，她再也不会向原来那样向幽姬和青龙撒娇，她成熟到让幽姬心痛，但是也没有办法，这是碧瑶的责任，他们无法代替。但是碧瑶却喜欢来这个给她治病的张医师这里来，也许是这里没有江湖纷争，没有宗门责任，却有一个虽然沉默，但是也会认真听她说话的人。

青龙开始发现碧瑶喜欢来这里的时候，还以为是鬼厉被发现了呢，结果却是碧瑶又一次接受了这个才来不久的张医师。也是，如果碧瑶发现张医师就是张小凡，碧瑶怎么可能还会来。青龙就郁闷了，怎么不管张小凡变成什么样都可以吸引碧瑶，就算碧瑶不知道他是谁。

“……我才没有。对了，青龙大哥你来干什么啊？”碧瑶有点别扭的说，毕竟这么多人了，因为不想吃药而威胁医师，是不光彩的。

“你堂堂鬼王宗宗主都能来着药园，你青龙大哥我为什么不能来？”青龙戏谑的笑着。

“青龙大哥……”碧瑶从和这个医师熟悉后，就喜欢来这里和他聊一聊，虽然医师是个话不多的人。碧瑶挺喜欢医师的那种淡然的，每天的事情就是制药，给她治病，收拾草药，好像医师的所有就是这些花花草草。这种平淡的生活其实也是她向往的，所以碧瑶累了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看看这个抚草弄花的医师，并给自己找点好处。但是每次青龙发现都要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她，她说了好多次都没有用。

“我要的东西找全了？”鬼厉看着他们两个对青龙说，以前青龙就喜欢逗弄碧瑶，就算现在碧瑶继任了宗主之位，像幽姬，青龙仍然像原来一样。

“那当然。”青龙看向了鬼厉，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鬼厉要那些东西干什么。

“很好。”鬼厉回头平淡又认真的看了碧瑶一眼，又转身慢慢的向外走去。

“医师……”碧瑶一看人又走了，她不知道人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于是转头看向旁边的青龙。

“……看我干什么，人走了。”青龙看着向他瞪眼的碧瑶，无奈的说。不管是张小凡、鬼厉，还是现在的医师，只要是那个人，对碧瑶来说都是不同的。青龙不由在心里暗暗摇头。

“……青龙大哥，你说医师是不是生气了？”碧瑶问，怎么说也是青龙先认识他的，应该比她要熟悉一些。

“……不会，他生谁气也不会生你的气。”青龙停了一会儿说慢慢的说。

“啊？”碧瑶奇怪的看着青龙，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没有，我的意思是张医师性格就是如此，他怎么可能生气。”青龙只能赶快解释，鬼厉的身份可不能露馅了。

“也对。”碧瑶想了想也是，相处了三年，她还没有见过张医师生气呢，怎么可能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就生气。碧瑶放心下来，就也走了，留下青龙自己一个人。

“……怎么都走了。”青龙看着丢下自己的两个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