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大堂吃饭,怀楚偷偷摸进了华月的房间。
怀楚一回屋,任忆就悄悄拉他进了卧室,现在隔壁住了人,他们说话也没有以前那么方便。
“有没有什么发现?”任忆小声问道。
“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只看到有两件衣服上,都绣了这样的花。”
两个人又来到外面,怀楚拿起笔,边回忆边画,画出了一朵花的样子,歪歪斜斜,也认不出是什么花?
肖遥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自己画了一遍,怀楚竖起母指,直点头,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是什么花?我从来没有见过?”怀楚小声问道。
肖遥神情严肃,怀楚当然不可能见过,因为平国根本就开不出来这样的花,这种花只适合开在滇国那样的气侯里。
肖遥也是在师傅的游记里看到过,不然,她也认不出来。
难道,华月是滇国人?
虽然滇国也是平国的相邻国,可是离这里,却隔着千山万水,滇国人,出现在平国和樊国的边界,她们有何企图?
又是一日,朴县令的府里,来了一位贵客,正在书房与朴建密谈。
“堂堂一国公主,屈尊降贵到宁王身边去侍候,王爷许了华月什么好处?”是朴建的声音。
“她的胃口,可大着呢?他的皇兄,是当今滇国的天子,早有计划攻打樊国,她要本王答应,到时候不但要借道给他们,还要提供一定数量的军队和军粮给他们?”
湘王阴着脸,这样的条件,实在是过分了!
“王爷答应了?”朴建也觉得,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答应她又何妨!她能不能帮本王还不一定呢,就算帮本王达成了目的,她还有没有命在,也是两说。”
湘王一脸奸笑,敢情他根本就没有诚意合作,只是利用罢了。
“王爷英明。”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她必竟是外人,又是狼子野心,她皇兄有吞并樊国之心,岂知没有吞我平国之心呢?本王能倚仗的,也就朴爱卿和田爱卿了。”
“我等誓死为王爷效力!”
“田衡今天,应该去见我那位皇兄了吧。”
“今天下午,应该就到了,王爷,卑职有一事不明?”
“何事?“
“现在宁王身边,就十几个普普通通的侍卫保护,我们又有华月在他身边做内应,何不直接……”朴县令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不可。”湘王立刻阻止。
“岂不说我父皇对他的恩宠,单说他奉旨前来,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们能脱的了干系?”
“我可以上折子,说是梧崖山的盗匪所为,不就蒙混过去了吗?”朴建自作聪明的建议。
“倘若皇上再派人来查,你又把他杀了吗?皇上对梧城,早有疑心,只是未得实证,我们万不能冒险,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我那个皇兄,只能死在剿灭盗匪之时,到时候,让梧崖山的人全部解散,再上报宁王剿匪成功,付出生命,才说的过去,不会惹人怀疑。”
“王爷此计,甚是高明。”
“走吧,去你园子里转转,你这县令府,恐怕比我那湘王府还要气派。”
“卑职惶恐。”
二人在园子里四处闲逛,说这院子比湘王府气派,那肯定不可能,但在这穷乡僻壤,有这么好的庭院,也实属难得。
园子里,有一些丫头在打扫落叶,湘王看到其中一个,停了下来。
“王爷要是喜欢美人,卑职马上去挑一些好的来侍候,这都是些干活的粗笨丫头,不懂得伺候人。”
“把那个叫过来。”湘王一指,朴建只好照办,把人带了过来。
“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代青。”
“多大啦?”
“15。”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没有人了。”
“干活儿去吧!”
“王爷这是……?权建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在这个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吗?”
“她有一个邻居,是个瞎眼婆子,还一身的病,40多岁,姓黄,是我府里以前一个下人的娘,这个下人年初死了之后,一直是这个丫头在照顾。”
湘王在朴建耳朵边低语几句,朴建便带着刚刚的丫头走了。
下午用过午饭,梧城三千驻军的统领田衡来见宁王。
宁王就在一楼召见他,不谈什么机密,他一般不让人去他的客房。
“末将听闻王爷自来到梧城后一直病着,故而没有前来打挠,请王爷恕末将迟来之罪。”
“本王这病一好,田统领不是就来了吗?十分体贴,何罪之有!”
“谢王爷。”
“圣上的旨意可到了?”
“末将已接到旨意,必定全力配合王爷,此次势必将匪患彻底消灭!”
梧城不是边彊要塞,却常年驻扎三千兵马,可见皇上对梧城的百姓十分重视。
“这些年,你常驻梧城,又屡次围剿,说说你对梧崖山盗匪的看法。”
“山上共有匪徒二百余人,他们只要出来,见什么抢什么。过往客商,当地村民,梧城商户,都是他们的目标,他们杀人越货,强抢民女,无恶不作。”
“他们组织有序,有人踩点,有人望风,有人抢劫,有人断后,等末将收到消息赶来,他们早就逃之夭夭。”
“末将也用守株待兔之法,可他们一旦有人被捕,即刻自刎,其他人便望风而逃。”
“未将也曾主动出击,围山而攻,但他们守着天险,派上山的兵,多是有去无回!”
“末将汗颜,愧对皇上的信任,望此次王爷能一举将他们迁灭,救百姓于水火。”田衡一脸愤恨,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如此说来,果真不好对付,你先回去,容本王考虑考虑,等本王想好了对策,再召你和朴县令来商量。”
“末将告退。”
田衡一走,贾威便进来找华月。
“小姐,老爷派了两个丫头,给你送了些换洗的衣服。”
“让她们进来。”华月心生疑窦,她的衣服全都带齐了,哪里还需要送。
两个丫头一进来,一直在三楼默默注意大堂情况的任忆暗呼不好。
而大堂里的高逸欢,在看到其中一个时,也是异常吃惊,愣在当场。
华月的两个婢女接过衣服,华月说道:“回去替我谢谢叔叔。”
两个丫头就要告退,只听高逸欢开了口:“等等,你们两个过来。”
“见过王爷。”两个丫头倒也伶俐,并不害怕。
“叫什么名字。”
“奴婢阿香。”
“奴婢代青。”
“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就说本王身边,缺个使唤丫头,让代青留下。”
“是,王爷。”阿香退了出去,眼里尽是羡慕,这代青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让王爷看上了。
一旁的华月,更是震惊,这王爷什么口味儿?自己这么个漂亮仙子天天在他面前晃,他当看不见,却偏偏对这样一个粗笨的丫头感兴趣!
“跟我走。”高逸欢起身,带着代青回了客房。
华月跑了出去,狠狠的发了一通脾气。
“公主,你为何要亲自到宁王身边看他脸色,依奴婢说,现在他身边,也就十几个护卫,我们直接杀了他得了。”
“你懂什么?宁王绝不简单,他无依无靠,却一出手就扳倒了豫王,让湘王阵脚大乱,他才最有可能是平国将来的王。如果我能得到他的心,我就是未来的皇后。”
华月做着春秋大梦,先不说宁王压根儿看不上她,就算政治联姻,就凭她一个异国公主,也是不可能坐上皇后之位的。
“那公主与湘王的交易…”婢女不知道公主何时改变了主意。
“哼,高逸恩阴险狡诈,梧城的官,兵,匪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们狼狈为奸,疯狂敛财,不顾百姓死活,这样的人,就算我们帮了他,也未必会得到我们想要的。”
华月实在也是一个聪明女子,深知湘王不过是利用她罢了。
他们的合作,说到底,都是权宜之计,有更好的选择,华月当然会改变计划。
华月还顺便回了趟县令府,湘王已经离去,不知所踪。
“姓朴的,你什么意思?”华月对朴建,向来没有好感。
“公主,你这发的是什么火?”
“你心知肚明。”
“公主是说代青吗?那是王爷见公主已经去了这么久,丝毫没有进展,所以又派个人来胁助你罢了。”
“那个婢女什么身份?”华月不相信,宁王会看上一个骨瘦如柴,满手老茧的粗笨丫头。
“听王爷说,这个婢女的脸,和宁王妃以前的贴身婢女,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湘王的探子,探到楚儿中毒身亡,肖遥离开王府,现在宁王府的王妃,不过是找人假扮而已,湘王没有揭穿,是因为齐珞就是他派去的人,如果皇上追根究底,顺藤摸瓜查到他的头上,他也跑不了。
宁王将代青安置在他的隔壁,又请太医帮她瞧身体,好在只是营养不良,并无大碍。
此后几天,高逸欢的饮食起居,皆是代青侍候。
任忆不禁打趣道:“江兄的喜好,倒与常人不同,那华月,花容月貌,想侍候你,你不愿意,倒要这么个瘦骨伶仃的丫头天天在眼前晃。”
“任兄弟有所不知,只因她长的,和本王王妃的贴身婢女一模一样,有她在身边侍候,本王便觉得,王妃就在身边一样。”
高逸欢深情怀旧,让任忆微微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