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沈柏回来了。”
北城此时已是夜色悬挂,落地窗外是大片的繁华。
办公室内没开灯,他就着黑夜提步于落地窗前
这里视线是极好的,透过窗可以俯瞰整座城市。
灯光辉映,要比白天热闹许多。
“嗯”
过了很久,久到许仕以为他不会回答。
低沉地声音混着晃进来的染染夜色在偌大的空间里弥散开来。
许仕向落地窗瞧去,
他背斜着,城市灯火漾在他的四周,一圈一圈的晕染开来。淡淡的薄气打在他的侧影上。那张工笔如画的侧脸比往日里更加沉默,更加冷隽。
许仕陡然觉得有些冷。
“出去吧。”
许仕默默退了出去。
偌大的空间陡然间显得逼仄。
落地窗外是蔼蔼暮色,有聚散的雾气。
“是我,傅砚川。”
一角打开的窗有湿意冷然的风灌入,那漂亮的喉结在被掀开的大衣领口处斩漏。
小提琴般浓厚的嗓音夹杂着冬日惯有的冷彻顺着手机的一端蹿入沈柏耳中。
“为什么?”沈柏质问,声音里夹杂着浓烈的怒气。
为什么?
沈柏没有等来回答。
那头的傅砚川,只是俯瞰着那满城的灯火。
秋水寒星的眸子里藏着讳莫如深的凉意。
像是熊熊燃着的大火,肆虐吞噬着一切。
“她呢?”
惜字如金的人,语调才终于有了拳拳温柔。
沈柏自是晓得傅砚川口中的‘她’指的谁。
“小时候留下的病跟儿。咳得狠。不过,具体的还要等到你那边的检查出来了才能知道。”说到这里,沈柏顿了顿。
电话那头传来一些稀稀疏疏的脚步声。远远的,像窗外被灯火照明的化不开的雾气。
傅砚川没出声,办公室的木质地板上拖着斜长的影子,在雾气里,影影晃晃。
南城沈宅里,沈柏从书房走到走廊的尽头,那儿有一扇窗。
沈柏透了口气,敛了敛眸子。
“我只帮你这一次。”这句话,沈柏是咬牙切齿的吐出来的。
电话传来盲音,通话终止。
“去查一下,廿家老宅那批湘妃竹。”
挂断电话之前沈柏提起,那些湘妃竹背后隐约藏着故事,以沈柏的实力也只能查看到一些细枝末节。
傅砚川没有温调的话语让身后的人略微一颤,那是因为接到出事通知中途折返的许仕。
“先生,西雅图那边的分公司出现问题。现在董事会已经焦头烂额。”
“秦董事希望您过去坐镇。”
许仕斟酌着言语,这个夜晚,办公室内的气压着实有点低。
西雅图?
“去帮我订明天的机票。”傅砚川抬手扶额,微微眯着的眸子迸射出冷清的寒光。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
廿家书房。
“老爷,沈家那边应该有所察觉了”
说话的正是苏仨。
廿颐深倚着鸠杖,视线在窗外的某一处驻足。
苏仨看出他在看什么,也瞧了过去。
“还记得当年种下这些湘妃竹的时候,廿廿也就才五岁。”
“是啊,”苏仨也想起了那时的十廿,才五岁,小小的,扎着小辫。甜甜糯糯的。
想是年纪大了,以前的钢铁心肠也变得柔软,越发受不得这番场景,容易触景生情,睹物思人。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雪洋洋洒洒的垫了满园,倒有种岁月静好的姿态。
“老苏,你去准备下,这几日就带十廿去北城。”
“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