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251）.讲故事

他们离火炉并不太近，因为张程晰打死都不肯靠近。刚好就躺在了能感受到火焰的温暖的位置，这感觉真好，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这里。

夜已经深了，窗外的月亮挂在空中，温柔地给大地一片白光。

张程晰有点睡不着，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唐晓翼，轻声问道:“晓翼，可以给我讲个故事吗？”

唐晓翼闻言差点一口水喷到他脸上:“你说什么？让我给你讲故事？”

“对啊，怎么了？”张程晰脸不红，心不跳的，淡定自若地看着唐晓翼，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我说张程晰啊，你多大了啊？”唐晓翼哭笑不得，实在是不明白，这家伙刚才还在哭呢，为什么现在就可以死皮赖脸地凑到他身边，让他给他讲个故事？

“哎呀，我睡不着，晓翼就给我讲一个呗！”张程晰笑了，拉着唐晓翼的手摇晃。

“你真的就像是一个五岁都不到的小屁孩一样。”唐晓翼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

“别啊。”张程晰故作一幅委屈巴巴的模样，“我小不小，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唐晓翼立马就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恶狠狠地瞪着他:“滚！”

“好吧，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你想听什么故事？”

“什么故事都可以的，我不挑食。当然如果晓翼可以为我专门献身，我更感动哦。”张程晰笑得一脸谄媚，抱着唐晓翼的腰轻声对他说道。

“把你的咸猪手给我撒开，还有，你觉得可能吗？”唐晓翼冷哼一声，挣扎着想要从张程晰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你又欠调教了是吧？”张程晰故意延长语调，将怀中人又搂紧了几分，高声说道。

他明显地感受到怀中人儿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是在害怕，贴着他的身体还在微微地缠着。似是被这一声吓到了，但是嘴上依旧倔强:“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张程晰听了，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翻了个身，将他的少年牢牢地控制在身下。

唐晓翼见状有些绷不住，撇撇嘴:“冷静冷静，我……你想听什么故事？我讲过给你听。”

能让唐晓翼这么殷勤还真是不容易呢，果然还是胆子太大了，下次可一定要好好地蹂躏一下。

“好啊，你随便讲一个，我看心情。”张程晰的双手坏绕着唐晓翼的腰，腰是天族比较，哦不，非常敏感的地方，通常有人不怀好意地抱着他的腰的时候，他的心思就乱飞，根本平静不下来，讲的故事必定是坑坑巴巴的。

“看……看心情做什么？”唐晓翼小心翼翼地发问，试图知道些什么，心里好有个数。

张程晰冷笑一声:“做你。”

“喂喂喂！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你让我怎么走路？”唐晓翼还想再挣扎一下，冲他大声喊道，试图用气势将对方震住。

“明天一天我们都坐在马车里面，到了后天才到冰族，再说了冰族皇宫那么安全，你在担心什么？”张程晰浅笑着看着他，轻声询问道。

“我……”唐晓翼被噎住了，颓然地垂下手，也不挣扎了，依偎在张程晰怀里不说话了。那一幅吃瘪的小模样简直太可爱了。

看着他，张程晰又笑了:“我说晓翼啊，我的故事呢？说好的，要给我讲故事呢？”

唐晓翼撇撇嘴，这家伙咋还记得呢？算了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就勉为其难地开口吧。

“是……什么都可以对吧？”

“嗯哼。”

“那好。”唐晓翼深吸一口气，心想这下子脸算是丢尽了，在线为自己默哀。

“从前，有一只长得很丑很丑的小鸭子……”

唐晓翼知道的故事不是很多，听到的也只是几个小时候奶奶给他讲的睡前故事，虽然他去了海龟岛也就再也没听见过了。

这次轮到唐晓翼和张程晰讲睡前故事了，有些时候，唐晓翼简直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就是要这么幼稚呢？

唐晓翼讲的是《丑小鸭》的故事，比较幼稚，也没什么可听的，但是张程晰就是听的津津有味的。

这些故事都是他们耳熟能详的，张口就可以说出来的故事。但是张程晰不但不觉得幼稚，反而觉得十分的爱。小时候，张程晰就是一个孤儿，妈妈离开了他，把他一个人丢弃在海龟岛；被爸爸接回去后，因为排斥那里的环境，没有人想要接触他。所以，从小到大，张程晰从来没有一个人肯为他讲睡前故事。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睡前故事，听的格外认真，就算是一个十分幼稚的故事，他也还是注意力集中地围绕着唐晓翼。

唐晓翼没有注意到张程晰的目光，自顾自地讲着。

“后来，小丑鸭变成了一只美丽的白天鹅。”故事的结尾，唐晓翼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一直静悄悄地看着他讲故事的模样，问道:“你怎么了？”

张程晰苦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啊……就是小时候没人要，没有人给我讲睡前故事而已。”

就是他不配啊——

唐晓翼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些什么，嘴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来话。

“晓翼，你可是第一个给我讲睡前故事的人哦。”张程晰笑着道，那笑容却令人心酸又无奈。

——你好厉害啊，我为你尝试了多少第一次啊……

小时候大家都是父母掌心中的宝，可他呢？他没有啊……

唐晓翼看着他，半晌憋不出一个字来，只好轻轻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拥抱住眼前的大男孩，将自己送了上去——或许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遇上一个这样的男孩。童年是他，长大后依旧还是为了他。像是一生都在围着他转啊……

张程晰抱住了他，这感觉真好……

他也不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人，他也需要爱人的温暖。

他想告诉对方，我爱你，一直爱你，爱的只是你。

“好了好了，其实我没事的，睡觉吧。”

“今天比较感性呢？”

“呃……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