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流言蜚语

　　关于周丽娜，程黎了解得不多。至于她和付熠之间有什么，就更不知道了。

　　“程黎，你进来一下。”韩凌从她桌边经过，说了一句。

　　“韩组长，怎么了？”她要的资料自己已经交过了，看表情，程黎心中隐约有点不安。

　　韩凌朝她眨了眨眼睛，她也没反应过来那代表什么意思，讷讷地说：“韩组长您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你真不知道？”韩凌还以为她是钢铁之躯没有情绪变化呢，弄了半天敢情是不知道？自己不提还好，这一说出来也不能糊弄她，挺聪明的一姑娘。

　　“出什么事了您直说就行。”

　　程黎不惹事也不怕事，如果事情真与自己有关，那她会站出来承担责任。

　　“公司员工群里的消息你看了吗？”

　　“刚吃过饭过来，没来得及看。”程黎找了个借口，真实的原因是那个群她根本就没进去，与她工作无关的东西她不想多费心思，况且不是工作群。

　　韩凌此时却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告诉她？不说会从别人嘴里传出来，到时候可就不是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听了。

　　“你和付熠的事情，被有心人发在了群里。”

　　工作上与程黎搭档的感觉还不错，她头脑聪明、谨慎细心、见多识广，在谈判桌上大可以一展风采。抛开工作不谈，一贯坚持自己的本心，与同事不亲不疏，她活得很是自由，自己倒有些羡慕了。

　　自私一点地说，韩凌希望程黎可以帮着付熠，两个人共同进步，相濡以沫。时简的未来是他们的，自己待的时间不短。当初付筠让自己帮衬着付熠，使命已经完成，迟早要去过自己的人生。

　　“周秘书啊？”程黎闭着眼睛都能想到这个有心人是谁。

　　“知道？”韩凌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原来她不是不懂这些世故，而是知而不做。

　　“谢谢你，韩组长。我跟付熠如何，当事人心里最清楚不过，他们爱八卦就让他们说去吧。”程黎莞尔一笑，跟韩凌道谢。

　　如此通透的一个人，又怎会为自己添堵？韩凌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多虑了。”

　　“谢谢。”

　　“我看好你们两个，付熠呢，以前跟家里闹得不愉快，见谁都像人家欠他钱。虽然回国接了公司，付阿姨也知道，这不是他不喜欢的。去年年末，他去了一趟法庭回来就变了。我问他原因，他说遇见了黎明前的星光。”韩凌想起来都觉得付熠那样子有些傻，整天对着一张照片笑。

　　程黎听到韩凌回忆起付熠的往事，自己的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谢谢您跟我说这些。”

　　“以后私下里就叫我表姐吧。”

　　韩凌看程黎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那我等着你们的喜酒，到时候再叫也不迟。”

　　回到座位上的程黎还在恍惚，结婚吗？之前她没想过，只是觉得一个人也可以。但自从跟付熠在一起后，她开始时不时地想他，想念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光。

　　周丽娜？怎么做事像小孩子一样，在自己身上找不到快感，就去别的地方八卦。算了，就当她是小孩子吧，反正自己不在群里，怎么评论也看不见。

　　谈判组闲起来的时候好几天都没有大案子，忙起来的时候，忙到昏天暗地。

　　没工作的时候，程黎就看一看经济贸易法、合同法和一些金融方面的书籍。

　　以前在律所，她接手的案件五花八门，什么类型都有，相关法律条文她熟记于心。本以为到了时简自己能在法务部得心应手，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地在谈判组扎了根。

　　她不喜欢规规矩矩坐在办公室里做着千篇一律的事情，还有那样的上司以及那些职场的潜规则。

　　方知有曾经说过，她活的很精彩，但过于理想化。她给自己造了一个桃花源，无论外界环境怎样，自己心中那片净土永远纯洁无瑕。这样的好处很多，坏处也不少，她无法真正了解到除她以外的人和他们所处的环境究竟有多么美好和肮脏。

　　程黎认为他分析得很对，却漏了一点。那就是自己之所以架起围墙造了这片桃花源，是因为早就见过了那些美好和肮脏。

　　说她逃避也好，胆小也罢，她享受她自己的，别人无权干涉。

　　“这就是群里说的那个付总的女朋友啊？”

　　“还坐付总的电梯，脸皮真厚。”

　　“我倒是觉得人家挺漂亮，能力也很强，公司与G7的合作案她的功劳很大的。”

　　“你什么眼光，哪里好看了？”

　　程黎一出电梯就听到这些议论声，她故意放慢了脚步，高跟鞋的声音也跟着放大，一切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

　　“就是，不就是高了点，身材好了点，皮肤白了点嘛？”另一位女生跟着附和。

　　原本程黎没想当回事儿，可听到这句话，她突然就不想忍了。

　　站在大厅洗手间门口的那几位女生看程黎突然改了方向朝她们走过来，心中一慌，这个时候再躲显得她们更丢人，干脆破罐子破摔，看她能奈何。

　　“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没人意想中的恼怒，那群女生刚刚还有些害怕的心情一扫而过，脸上多了几分得意，其中一个皮肤稍黑一点的女生开了口，“我们没兴趣知道。”

　　“我们，这么说她说的话代表剩下的人了？”程黎右唇角微微勾起。

　　其他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那位女生看她们一个个胆小怕事，继续说着，“对，我代表她们。”

　　“刚刚，是你说的不就是高了点，身材好了点，皮肤白了点？”

　　“说了又如何？”女生并没有意识到程黎第一句话的意思。

　　程黎伸手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耳朵，“不好意思，我耳朵脏了。”

　　“不知道我之前是做什么的？那我给你科普一下，律师听过吗？如果没听过这个，那，那个让亦空身败名裂的程律师总听过吧？”让亦空身败名裂倒不至于，不过当时媒体写的比这严重和虚化得多。

　　“这……这……”

　　程黎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生的害怕，“怎么了？”柔声问了一句。

　　“我没事。”她哆嗦着说完咽了咽口水。

　　“没事的话，我就继续了。我打了很多官司，有证据的没证据的，基本都是胜诉。其中，最终定了诽谤罪、损害他人名誉的也有很多，你猜，你属于哪种呢？”

　　说完以后程黎没再关注这些人，将手中的湿纸巾扔进垃圾箱里，转身出了时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