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我卷·流年(中)

　　蒲昌街道。

　　“小姐，您定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了，是要现在给你吗？”服装铺的老板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宇智波泉朝老板弯腰道，“真是麻烦您了。”

　　“哪有，哪有，像泉小姐这样大气的人很少见呢，连给的定金是平常的两倍，”老板眼神往旁边一瞥，落在鼬的身上，“要不请这位泉小姐的朋友换上吧。”

　　宇智波鼬将火云袍放在屋里，此次跟泉出来只穿了件内衬，黑色短袖倒也不显突兀。

　　只是他没想到，泉会这么匆忙地拉着自己往这里跑。

　　这是……给自己准备的衣服……

　　“鼬，”泉双手提着袋子放在腹前，眼神看着老板捧着的衣服道，“我也不知道你的尺码，这是我看着你的身形大致猜的，你先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嗯，”鼬眼睫毛颤了颤，视线从泉的头顶滑向脸颊，似乎，很久没这么认真的看过她了。

　　“那……”老板矮小的身体努力的抬起手向上举了举衣服，眼神和蔼盯着鼬，“这位先生就去试试看吧，可不要浪费了泉小姐的一片心意。”

　　宇智波鼬双手接过衣服，道了声谢，顺着老板指示的方向走去。

　　两人的手臂若有若无的一触而过。

　　泉抬手将脸庞的发丝绕到耳后，眼神往旁边看去。

　　鼬眨眼的速度放缓了不少，短短的几步在这一瞬间被拉的无限长。

　　趁着空隙，老板回到柜台后，他将手放在桌面上，笑意不减。

　　“泉小姐，这位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啊，泉盯着地面道，“很重要，不管以前还是以后。”

　　“哈哈哈，”老板扯起两边的嘴角，脸上的肌肉堆在一起，“能看的出来，您对这位很上心。”

　　话到这里，宇智波泉不由自主的将视线放在那扇门前。

　　刚好，里面的人走出来。

　　宇智波鼬很久没穿便服了，看着袖口正考虑着要不要将其束拢，还有衣领，似乎也有一行排扣。

　　正当他愁眉不展时，泉立马走过去，抬手帮他把袖口卷起到小臂内。

　　“还有哪里需要帮忙的吗？”

　　她将另一只手同样卷起来后抬起眼眸看着鼬。

　　“啊，”鼬刚开口，泉抬起双手便朝他脖子伸去。

　　因为身高的差异，泉只能凑着脚尖努力去够，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是自己定制的衣服，那帮帮忙也没什么问题吧。

　　但这可就为难鼬了，他能感觉到鼻翼间萦绕的花香，和两人逐渐接近的体温，一时间，鼬的两只手都不知如何安放。

　　老板撑起半张脸笑眯眯的朝两人看去，对鼬瞥过来的脑袋用自己的下巴朝他另一侧抬了抬。

　　鼬仿佛看懂了老板的意思，原来，在离他们不远处有一张落地镜，本来是为了给试衣的人整理欣赏的，现下倒是把他们照了个正着。

　　室内墙壁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将原本不太明亮的房间瞬间变得清晰，柔和起来。

　　泉有些丧气的看着衣领，果然这粒扣子就不该要，如果扣上的话就显得脖子很紧。

　　还是松开吧。

　　她将衣领边翻过来，手指会不经意间划过皮肤，虽然很轻，但是鼬还是感觉到了。

　　何况……

　　看着镜子，对泉的动作，他都一览无余的尽收眼底。

　　其实，这一幕，鼬看着镜子想起了小时候母亲也会帮父亲整理，那时候佐助还没有出生，他可以不用过早的当一个哥哥，也有着孩童的天真。

　　那一回，他等父亲走后便急匆匆的跑上去问母亲，为什平时父亲大人这么严肃，刚才也会笑的那么开心。

　　宇智波美琴蹲下来，摸着他的小脑袋，又轻点他的小鼻子笑着道，“因为这是爱呀。”

　　爱？

　　小鼬揪着母亲的衣袖懵懵懂懂的点头，也许他当时并不能完全理解，但也许那一幕已然深种在心里，等待着某一天破土而出。

　　“鼬，这样感觉会好一点吗？”泉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似乎在对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宇智波鼬从镜中的画面晃过神来，视线与泉相交。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无论自己走多远，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也总有那么一双手会在不经意间给自己带来温暖。

　　但好像……

　　自己从来没有给予回应。

　　鼬？

　　泉疑惑的偏了偏头，这是怎么了吗，感觉他在悲伤，但这股悲伤是直接的，正面的，传给自己的。

　　“对不起，”鼬抬起手臂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一直以来辛苦你了，让你背负了很多。”

　　一阵风吹过，泉直愣愣的埋进了那宽厚的胸膛中，她侧着耳，耳边传来急促的心跳声和……清晰明了的话语。

　　短暂的惊愕后，泉抬手拍拍他的后背。

　　“发生什么了吗，鼬？”

　　“啊，没什么……”

　　鼬一手环住她的肩膀，一手搭在她的腰上，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声线低沉的不能再低沉了。

　　还说没什么，这样的鼬已经很反常了啊。

　　当然，泉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想着一种可能，手也没放下拍打后背的动作。

　　“鼬，你不需要对我愧疚，我的爱是我愿意付出的，”泉将脸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胸膛，“如果让你觉得难受了的话，你大可不必理会，我呢，要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坚强哦。”

　　埋在泉脖子的脑袋不由自主的颤动，真正意义上来说，赋予泉痛苦和悲惨的是他自己，自己又有什么可以回报的呢……

　　宇智波鼬再度从她这里感到无助，哪怕，自己能回复她一点，一点也行，但不能放肆。

　　一只大掌慢慢覆盖住泉的后脑勺，鼬侧过脸，他不敢睁开眼，只能凭借感觉去追寻那片柔软。

　　房间内早已没了第三人的痕迹，倒映在地上的人影彼此纠缠。

　　沉默的交换呼吸，沉默的闭上眼睛，沉默的牵起手，一起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