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卷·血月(五)

　　“陪我去看你母亲吧。”

　　黑暗里，宇智波真站起身来朝玄关走去。

　　隐藏在外面监视的人跟没有发现他们似的，各自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与女儿出来后，宇智波真就感觉到不对劲。

　　那些人居然没有动作，不应该啊。

　　他本来想像上次那样对他们施展幻术，可如今的情形来看倒是像被人提前下了幻术。

　　宇智波真不明意味的看了看泉。

　　“你的幻术精进了。”

　　两人走在昏暗的小路上。

　　泉抬起手，指尖上出现一只紫色的蝴蝶。

　　“这还多亏了它。”

　　宇智波真目不斜视，原来是这个小家伙，可是这么多人凭这个小家伙一下子就能成功？

　　他不太相信。

　　“那小子将你带出来了？”

　　宇智波真指的是宇智波鼬。

　　“算是吧。”

　　借着月色，父女俩很快避开监视点。

　　宇智波墓地。

　　倒数第二排从左往右数第三个便是宇智波惠子的墓碑。

　　“你母亲向来不喜欢安静，她年轻的时候最喜欢往热闹的地方钻，但是自从嫁给我以后她就听你外婆的话做了个贤良的妻子，有了你以后她更是一心一意的守护这个家。”

　　宇智波真眼里说不出来的温柔，大手一边又一遍抚摸着碑上的照片。

　　“我们把她放在这里，她啊估计寂寞的很。”

　　爸爸……

　　“抱歉，”宇智波真抹一把脸站了起来，“说着说着就忘了正事。”

　　正事？什么正事要到母亲的墓前来说。

　　“当着你母亲的面告诉我，泉，”宇智波真严肃的看着她，“你现在的打算是什么。”

　　知女莫若母，可当父亲何尝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之前我问过你是不是那小子将你放出来的，你回答的时候眼神明显有过闪烁，所以我猜这次是你用了什么办法出来的吧，那么……既然你出来了就肯定有自己的计划……”

　　“……是的。”

　　泉的目光从石碑上移开。

　　“我去找了族长，本来做着最后的劝说，可是我知道了……这所谓一族的真相，仅凭我的力量不足以改变这一切。”

　　宇智波真的手忽然攥紧。

　　泉儿还是在意这件事。

　　“爸爸，您是不是早知道我不会成功。”

　　泉苦涩一笑，怎么看都很勉强。

　　“不。”

　　出乎意料的，宇智波真紧皱的眉头下闪烁着信任。

　　“我相信你，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信任你。”

　　泉微微展开嘴，一股酸涩涌上鼻头

　　在所有人都选择放弃她的做法时，只有父亲还愿意相信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糟糕嘛……

　　“泉，这几天宇智波会有大变。”

　　宇智波真一只手搭在女儿的肩膀上。

　　“我和你母亲都不希望你出事……所以，机会只在这一次。”

　　爸爸的意思是……

　　宇智波真的嘴轻轻的动了动，声音不大，甚至泉听后有那么一瞬间的耳鸣。

　　他说:“趁现在赶紧走，离开宇智波，离开木叶，路线是……”

　　宇智波眼里的写轮眼呈现出复杂的花样，他将离开的路线图通过万花筒写轮眼传递给女儿。

　　咯噔！

　　泉低着头，一只手攥住胸前的衣服。

　　爸爸这是叫我离开……这的确是一个能让自己活下来的机会，可是……

　　她想起了之前的种种，父亲的，母亲的，朋友的，甚至鼬的笑容。

　　离开了就意味着自己要放弃宇智波泉的身份。

　　宇智波真复杂的看着女儿。

　　没错，他就是要她彻底离开这里，然后用一个新的身份活下去。

　　“不……”

　　泉抬头眼神闪过一道亮光，她道，“我不会走的，我叫宇智波泉，这是父亲和母亲赋予我的身份，我的父母皆为宇智波，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可能抛弃那些爱我，喜欢我的人……更不可能让我唯一的亲人独自面临我走后的一切。”

　　泉儿……

　　宇智波真的手有些颤抖，显然被她的话震惊了。

　　不，不行，这是他好不容易与三代火影大人交换来的通融。

　　“胡闹，你应该知道过了今天，宇智波……”

　　“我知道，”她打断父亲。

　　“自从我踏上这条路开始，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个结局，但是，我必须面对现实。”

　　宇智波真盯着她良久，心里苦涩不已。

　　这时候他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平时陪在女儿身边的时间实在太少了，怪不得惠子生前总是抱怨自己一味忙着工作，基本不落家。

　　“是吗，”宇智波真叹气般收回了手。

　　真的很抱歉啊，如果自己早点醒悟，认清一族的现实，而不是一味的相信族长，惠子和女儿就会有不一样的人生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墓碑上妻子的照片。

　　但接下来他的动作着实吓着泉了。

　　宇智波真的动作非常迅速，可是在泉的眼里却被切割成一段段。

　　他亲手挖掉了自己的双眼，嘴里发出痛苦的闷哼。

　　“爸爸！”

　　宇智波泉伸手扶住父亲将要倒塌的身体。

　　“您，您在干什么啊！”

　　“呵，呵呵。”他靠在女儿单薄的肩上发出一阵对自己的嘲笑。

　　“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母亲，这双眼睛若不是你们我根本无法拥有，既然我是个如此无用的人，那有它还有什么用……”

　　他说的太急以至于呛着自己了

　　咳咳！

　　泉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哽咽道，“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她不敢马虎立马进行治疗，父亲的脸上大半是血。

　　惠子……

　　满眼的黑暗里，只有想着妻子他才好受些。

　　“这双眼睛你收下。”

　　在这几天里，他有预感，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在操控，那么作为宇智波最高境界的象征，这双眼睛就会是一个祸害，就连族长大人也不敢轻易向人展示。

　　泉不敢去看被血覆盖的眼球，显得很拒绝。

　　察觉道女儿的异样，宇智波真只好道，“泉，你学过医疗忍术，应该有办法让这双眼睛好好保存下去，将它们放好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后会有大用。”

　　其实他那里知道有什么大用，不过就是一双自己不配拥有的眼睛，只是只有这样说泉才可能收下。

　　“不，还是让我给你放回去。”

　　泉不想让父亲沦为这幅模样，什么叫对不起自己和母亲就挖了他自己的眼睛。

　　宇智波真已经不在流血了，但是依旧拒绝泉的提议。

　　“泉，你就听我的，只有这样我心里才好受，算是对你和你母亲的一点弥补。”

　　爸爸……

　　泉心里再提到这个人时，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刺痛感。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是比昨天还要圆的月亮。

　　后天就是政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