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辰渊放开他的手,起身,理了理西装,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
淡淡的说道:“欠别人的迟早是要还的。还有,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那天你说的话?”
这一幕转的太快,如果都没来得及反应。
欠别人的迟早要还?难道南绱以前对他做过这种事儿?禽兽啊!
他的表情从迷茫到惊讶,再从惊讶转向惭愧。
男人打开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五彩纷呈的表情。
如果撩起眼帘偷偷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踌躇着,犹豫着。
就在这时,落辰渊不疾不徐的起身,退出房间。
冷冷的扔给他一句话。
“我从来不把钱用在无用的地方,你最好考虑清楚自身的价值。”
如果听到关门的声音,思绪难平。
他想让自己成为他的禁脔?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长叹一口气,将目光放在了受伤的那条腿上。
明天找个机会把子弹取出来,这房间里一定按了摄像头,厕所应该没有吧......
※※※
就这样过了一夜,第二天天亮,梓晨就穿着白大褂过来给他换药了。
梓晨一边给他换着药,一边问候几句,试图缓解房间里沉抑的气氛。
可是没什么效果。
因为他看到被子弹打伤的地方,周围的血肉好像快要腐烂了一样,看着有些糟心。
必须尽快把子弹取出来。
梓晨的动作熟练利落,不一会儿就上好了药。他将镊子放在托盘里,准备离开。
如果叫住他,有些难以启齿的说:“我想上厕所......”
梓晨转过身,脸上挂着浅笑。
“小的还是大的?”
如果垂着眸,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大的。”
梓晨轻轻一笑:“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完就过去搀扶他,将他从床上扶起来,往卫生间走去。
为他打开门,送他进去,然后绅士的关上门。
“如果有什么情况可以叫我。”
“嗯,谢谢你。”
这句谢谢是出自肺腑,梓晨扬唇。
不必谢我。
关上门之后,如果立刻检查一番,确认没有摄像头之后就开始行动。
他坐在马桶盖上,向系统要来了一把小刀和一些绷带、一些消炎药。
他用嘴咬住那一卷绷带,然后将腿上原本缠着的绷带划开,腿上的伤口就显现出来,周围的肉泛白,子弹很深,就像在腿上开了个洞,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咬着绷带,将马桶盖子打开,腿放在马桶上,以便出血不会流在地上,那样会很难清理。但这样的姿势也会很耗费体力。他必须速战速决,手起刀落。
锋利的刀尖戳进肉里,疼痛瞬间窜满全身。浓稠的血从伤口溢出,顺着肌肤一滴一滴落下,冷汗淋漓。
将刀尖往里边推送的过程,他只能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手和腿都止不住打颤,他只能将身体倚在身侧的洗衣机上,支撑着不让身体下滑。
真是受罪。
整个身体就像刚从水里出来,湿透了,整张脸惨白的毫无血色,他将呜咽声死死地卡在喉咙里,不让溢出半分。
子弹太深了,让他一时半会儿根本取不出来。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要不是外面还有人守着,时刻提醒着他现在的处境,他真的会一头栽在地上,不起来。
将伤口剜开一点,他能感受到子弹随着刀尖的深入而晃动,于是,他颤抖着手换了镊子,一狠心将子弹取了出来。
全身就像脱了力,胳膊抬不起来,眼前发黑。但是他还不能就这样睡过去。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几乎是用意念控制着双手,将腿上的绷带重新缠好。
太TM想睡觉了,好像从来没这么困过。
但他的意识还算清醒,将现场的沾满血的破布都顺着马桶冲下去之后,他才抬脚往门口挪动。
可惜,脑袋以下的身体器官似乎已经罢工了,他根本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嘭”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门外的梓晨一听到里面有动静,就连忙拍打着门,焦急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南绱!”
见他没回应,梓晨抬脚就想踹开门,正当他快要踹上去的时候,听到里面闷闷的响起了一声:“我没事,不小心绊倒了水桶。”
梓晨这才将那颗吊起来的心放了下去。
要是这个人出了什么事,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
如果耗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撑着洗手台,他看到镜子里面面无血色,全身冷汗的自己,不得已洗了把脸。
他不能有任何破绽!
看着镜子,脸色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他才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打开了门。
梓晨见他出来,狐疑的目光立刻放在他身上。“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何止是差,简直是惨白!
如果怕生疑窦,只能忍着梓晨的打量,苦涩一笑:“我便秘......”
这个理由似乎行得通,梓晨摸着下巴,多年的谨慎却在告诉他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可他却又看不出别的了。
他扶着如果,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腿放上床,然后坐在床沿,轻柔的问:“如果是便秘的话,我可以给你开一些药。”
如果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只剩下一双乌黑的眼睛,温顺的点了点头。
快走吧,快走吧,我好困。
梓晨起身,对他笑了一下。“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几乎是梓晨刚转身,他就迫不及待的去见周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