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给你糖葫芦。
燕临原本的摊主年老了,现在换成他儿子出来摆摊,应该还是那个味道,你尝尝。
姜雪宁感受着少年掌心炽热的温度,仿佛也能感受到他心底那一片炽烈,抬头目光则触到他真诚而满溢着深情地眼眸,一时竟有种不敢直视之感。
默默的接过糖葫芦。
燕临看,放花灯的,咱们也去放一个吧。
燕临宁宁你看她们头上戴的那个,真好看,我给你买一个。
燕临满脸宠溺,将手上的木芙蓉的花饰戴在她头上,含笑道。
燕临花灯花灯!
燕临有猜灯谜的,快,跟我来!
姜雪宁生来实是爱玩的性子,重生回来之后,这是第一次真正的出门。刚开始时还有些不惯,但被燕临带着,左一句右一句地问,没一会儿便找回了少年时的那种感觉。
穿行在人群里,无拘无束。
一路上,花灯如昼,满街珠翠游春女,嬉笑声不绝于耳。
她被人群挤着,脚下也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往前踉跄,险些摔到。
燕临伸手去护,她抓着他的手臂才艰难站稳。
燕临宁宁,都怪我,没护好你。
她弯着腰抬头看他,发现燕临也低头瞧她,视线突然撞在了一起,她的心怦然一跳。
姜雪宁快速地移开了目光,放开他的手臂,站稳。
姜雪宁多谢。
姜雪宁是我不小心,和你没关系。
从俩人相识开始,他一直娇惯着她,而她在自己面前也是向来的任性与娇纵,从未对自己如此客气过,燕临心中有几分微妙。
燕临宁宁,为何对我这般客套...
姜雪宁你快看,前边要放烟火。
姜雪宁明显不想接这个话,说完她便往前走,燕临着急跟着。
燕临走慢点。
人挤人难免会有碰撞,可燕临生怕她再像方才,把她紧紧护在身边。
她想她这就是她为何年少时喜欢与燕临在一起吧。
他总会哄着自己,逗自己开心,更是因为他时时刻刻护着自己的那份安全感。
姜雪宁便一路玩一路吃,等到终于玩得累了,燕临便拉着她到白果寺前面的台阶上坐下歇脚。
寺前栽种着大片的银杏。
到现在这深秋时节,树叶全都飘了黄,从树上掉下来,铺了一地。
寺内僧人们的晚课都结束了,远处的街上热热闹闹,近处却敲响了晚钟,安然而静寂。
燕临就坐在姜雪宁旁边。
这些天来,宁宁好似有些变化,跟以前好像不大一样了。他几次三番的邀约也是总有借口躲避,与她相处总让他觉得自己心中慌慌的,忐忑不安。
燕临宁宁,我可是最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了?
姜雪宁微微一顿,说道。
姜雪宁为何这么说?
燕临我约你总是不出来,还有咱俩约好去北城门涉猎的,你也没来。
燕临我想去找你,又怕擅自去你闺房惹恼了你。
燕临只能在木芙蓉树等你,我每天都去,都不曾见过你过来。
燕临的出身放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尤其他如今还是那个恣意热烈、满沐日光的小侯爷,为何独独面对她时,却是卑微的很,仅仅是自己几日不曾见他,他便惶惶不安,甚至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
姜雪宁垂眸说道。
姜雪宁你想多了,只是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不想出门罢了。
燕临看着姜雪宁的表情,他眉头非但没松开,反而蹙得更紧。
他攥着她的手,只感觉她手指冰冷,一时心都有些揪起来,压低了声音哄她。
燕临宁宁,我若做错了什么,你和以前一般捶我打我便可,别憋在自己心里。
少年人的一腔赤诚,尚且不大懂得遮掩,喜欢便要护在身边,在意便要全表现出来,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捧在手心里。独一无二的偏爱与娇宠,世间少有,谁不有喜欢,也许上一辈子自己就是这般理所应当的霸占着燕临的偏爱,却又在他出事的时候,划清界线。
姜雪宁想自己太坏了,她根本配不上这样的喜欢。
姜雪宁燕临,你很好。
姜雪宁只是我不值得你这般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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