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的身子一僵,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但一息间又恢复如常。
那又如何?
她欠他的就该还他。
她就该是他的人,他要一点一点的抹去她身上曾经的印记,彻底打上他的烙印。
天色破晓的时候,他低喘着,片刻后方缓缓放开了怀里人,从床上撑身起来。
床榻的女子已经昏睡过去,满面通红,眉梢鼻尖皆是细汗。
燕临未着急就此离开。
披了外衣坐在床榻边,他略俯了身看她,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抚着她轻颤的密长眼睫。
掌心将她面上细汗擦净后,他转而抓起被子往上拉了拉,扯平被子的一脚。
他又朝她面上看过一眼,而后起身拨了珠帘出去,低声吩咐道。
燕临看紧她,别让她寻了短见。
不重要的配角是。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嘱咐。
燕临有什么要求一应满足,但她一举一动都要来和我汇报。
不重要的配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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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幽闭,仅左侧一扇窗虚开。
天空阴沉,光线昏暗。
大殿悄无声息,许是梦见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枕上之人一双柳眉轻蹙。
姜雪宁乍然从梦中惊醒,尚未起身,遥遥见侍女掀帘而入。
侍女步履匆匆,行至榻前,小心翼翼的扶起她。
不重要的配角娘娘,您终于醒了。
拿着青缎引枕靠在姜雪宁身后,见她一脸茫然,心疼她,侍女强颜欢笑。
姜雪宁面上未表现出来,只强撑着虚软的身子欲从床榻上坐起来。
姜雪宁勉强倚靠在床头,头一阵阵的发昏。
侍女余光扫了眼那柔白脖颈上的凌乱痕迹,忍不住心疼。
不重要的配角可是哪不舒服?需要奴婢去太医过来……
一语未了,那侍女双眼先染上泪珠。
姜雪宁你是谁?
侍女强忍住心中哽咽,连忙问道。
不重要的配角娘娘,奴婢是芳吟。
见姜雪宁还是懵懵的样子,连忙说道。
不重要的配角娘娘,你怎么了?
不重要的配角可别吓奴婢。
此婢女真情实切,焦急忙慌的模样不似假意。
姜雪宁我头有些疼,许是伤到了。
不重要的配角哪?
侍女连忙起身去看,见姜雪宁后脑真有一个红肿的大包,心疼不已。
尤芳吟眉间紧蹙,惊得失了声。
不重要的配角奴婢去请太医过来。
姜雪宁拉住要跑去找太医的侍女。
姜雪宁我没事,只是许多事记不太清了。
姜雪宁你能与我讲讲吗?
尤芳吟诧异的看着她,双目垂泪。
竟然自称我,许是真忘了。
不重要的配角嗯。
不重要的配角娘娘曾与我说过,您自小被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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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后,姜雪宁轻轻眨了眨眼,浓长卷翘的眼睫在眼睑下投落一片淡淡的阴影,让她此刻的神情难以分辨。
原来她这么坏。
她竟然是世人唾骂的妖后。
这国已经被破,整个京城都围了,昨日那男子叫燕临,是大将军,他投了太师谢危,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控制了整座紫禁城,也将她软禁。
想想侍女说自己与燕临的关系,青梅竹马,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反目成仇。
不重要的配角他一家曾被流放千里,一家都死在流放之地,只剩他一人。具体细节奴婢不清楚,只是这大将军一回来,就十分仇恨娘娘。
青梅竹马,反目成仇,姜雪宁想想就明了当时的自己就算没有落井下石,恐怕为了撇清关系,定也是伤了他的心。
姜雪宁幽幽的叹口气,苦涩的笑了笑。
姜雪宁我这么坏,恐怕他被我伤的不浅,所以才如此折辱我。
尤芳吟有些怅然地望着她。
此时她失去记忆,也不知是福是祸,依着那大将军对娘娘的恨意,再加上娘娘特殊身份,恐怕也没法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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