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血河

“你不走吗？做了背叛他们的事，他们不会让你活着的，我们一起去昆仑，不可以吗？”

“他们本来就是冷血无情的生物，自然不会留下我的性命，但也会留下我的命，只是我自己一心赴死罢了。”

啥？什么？听到紫陌的回答，龙玄尘一时摸不着头脑，既然能够好好地活下来，又何必白白地去丢掉性命呢？当他抬起头观察紫陌的时候，看见了一种振奋的东西，黑睛与蓝眸彼此注视着。在龙玄尘十余载的生涯中，从未看见过有人会有如此惊人的决心。

蓝眸中的波涛汹涌，那是对死亡的鄙视，对生命的升华。而龙玄尘并不知道，信仰对于一个人有何重要性，能够超脱对生命的认知？

“你离开后，在十年内，替我做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做到，因为我没有机会去做了。”

紫陌脸色依旧苍白无力，他咬紧着牙关，无时无刻压制着在五脏六腑横冲直撞的煞气。这几日，残存的煞意如附骨之刺折磨着紫陌的肉体，侵蚀着他的灵魂。他没有想到念的煞念已如此高深。

“什么事，前辈。晚辈，一定帮你做到。”经过几日的相处，龙玄尘不知何时起，尊称紫陌为前辈，而自己以晚辈自称。

事实上，昔日于危急险难中，若非紫陌出手相救，龙玄尘已命丧黄泉，他觉得这是恩情，必须还。

龙玄尘上前扶起紫陌，两人对视而笑，“我有两个仇人，便是如今的无楼双煞，其中的一位已被我杀死，而另一个便是之前蓄意袭杀的男子，他名唤为念，他是一个强劲的对手，我希望你在能在十年内完成我此生唯一夙愿。”

紫陌又望了望横插在石岩中的紫殇，“我更希望你用此剑了我所愿。”

“咚”

龙玄尘双膝而跪，叩首于地，眼中噙着泪水，“晚辈定不负所托，定为前辈报仇雪恨。十年之内，晚辈定拿其头颅祭奠于你。”

听到这席话，紫陌狂笑不止，眼中尽是赞赏之意。紫陌不明白当日为何救这小子，以己命相换，可曾值得，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好，还有一件事，我要郑重地告诉你，你就是你，不是谁都能代替的，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要做真实的自己。”

什么？龙玄尘不明白紫陌为何道出此言，似乎是言有所止，但他知道紫陌有不能说的苦衷。龙玄尘立马知趣，再次向紫陌行了一个大礼，此礼为师生礼。于其心中，紫陌已经算得上他的授业解惑之师。

血衣布衫处，无畏天地心，死亡的确是一种高贵。

…………

梦醒处，暗血路，皆白骨。龙玄尘忆起临走前与紫陌的交谈。不过现在眼前的景象，让他颇为恐惧。握住紫殇剑的那只手止不住地在颤抖。横尸白骨，遍布于世，是地狱，还是人间，龙玄尘已分不清。但他依旧能够分辨那尸体中的熟悉面孔，肢体破碎，异常残忍，死得很凄凉，血迹漫延成河，不知如何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