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风雨欲来

整整一年时间，董卓都在一种期待之中度过。

他期盼着汉朝越来越乱，群雄并起的乱世尽早到来。

风雨欲来，他期盼着山河大变。

几个月以来，我都在董卓军队里，李儒会和我传授一些兵法和军队常识，牛辅，张济，段煨则会跟我说一说行军打仗的令行禁止，偶尔还会教我一些防身之术。

到了如今，我也到了等闲三五人无法近身的程度。

就算回去遇到了魏知行和几个小混混，我也可以轻松搞定。

169年，春天的时候，皇帝大赦天下——这也算他做出的难得的好事。

牛辅笑着和我说

牛辅“参谋的预测之术，落空了。”

我也笑着说

我“这只是风雨欲来之前的宁静罢了。”

果然，过不多久，又开始灾祸纷起。

四月的时候，有一天皇帝上朝，突然有一条青色大蟒盘在大殿之上。接着几天就开始挂起大风，下起雨雹，霹雳之声雷霆之震不绝于耳，大风还把上百棵参天大树连根拔起，席卷到了九霄云外。

这已然是上天对大汉的惩戒，然而汉庭依旧不知收敛，大把收敛钱财，肆意祸害百姓。

董卓对我敬佩万分，李儒也对我日益看重。

我则慢慢悠悠对他们说

我“等着吧，好戏还在后面呢。”

不多久，高句丽王伯固攻略辽东郡（今辽宁辽阳），玄菟太守耿临率军进讨，斩首数百级，伯固投降。九月，江夏郡（今湖北云梦）附近的蛮起兵反汉，汉廷命州郡进剿，随即平定。

同样还是九月，丹阳郡（今安徽宣城）山越围攻丹阳太守陈夤，陈夤率兵将山越击平。

这些当然只是开胃小菜，汉末的战争上至皇帝下到百姓，对于他们来说早就已然是家常便饭。

真正的恐惧还在后面。

也就是我和董卓说的“旧事重提”。

十月份的时候，董卓突然收到很多洛阳来的密报——显然是段煨送来的。

接着，军队里多出了很多兵丁，士卒，不少将军还添了好几个女眷。

我的顶头上司牛辅自然是很高兴的。

我“将军，怎么突然多出来那么多士卒啊。”

牛辅“啊，据说是朝廷流放的。”

我“流放？”

牛辅“嗯，据说是朝廷有什么大动作。”

我“大动作？”

牛辅“嗯，好像真就和你推测的差不多。”

我“是吗？”

牛辅“大概吧，大概。”

牛辅心不在焉地回答了几句，像是在等着什么。

不一会儿，段煨大步流星冲进大帐。

我正要和他打招呼，却发现他没搭理我，只是激动地说道

段煨“老牛啊，快点，又来了一波女眷，有几个长得还真不赖。”

牛辅“那他妈等什么，快去啊！”

我还真没想到，这段煨还是这么个好色的玩意。

牛辅也没什么真才实学，我刚才问的所有问题，他都是“似乎”，“大概”，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一听到有美女，就立刻跑了出去。

我摇摇头，也走出了军帐。

我大概也能想到，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侯览——他正是《三国演义》所写汉末十常侍之一。

在这一年，以他为首，指使一个叫朱并的人上书诬告前党人张俭与其同乡共二十四人。

史料对于朱并的记载并不多，依稀记得《后汉书党锢列传》有写道：延熹八年，太守翟超请为东部督邮。时中常侍侯览家在防东，残暴百姓，所为不轨。俭举劾览及其母罪恶，请诛之。览遏绝章表，并不得通，由是结仇。乡人朱并，素性佞邪，为俭所弃，并怀怨恚，遂上书告俭与同郡二十四人为党，于是刊章讨捕。灵帝于是下诏速捕张俭等人。

张俭出外逃亡。因形势危急，不能择人，只好望门投止；所到之处，因重其名德品行，皆破家相留。后辗转逃至东莱郡（今山东掖县）李笃处，正好外黄县令毛饮率兵搜捕至门，李笃对毛饮说，张俭知名天下，虽然四处逃命却并没有罪，即便能找到，忍心将他抓走吗？毛饮叹息而去。后李设法将张俭送出塞外，张俭以此免于此难。

当年十月，大宦官曹节乘机弹劾有关部门奏原司空虞放、太仆杜密、长乐少府李膺、司隶校尉朱寓、颍川太守巴肃、沛相荀昱、河内太守魏朗、山阳太守翟超等皆为钩党（意为与张俭等党人相牵连），实即党人。

灵帝本来就对宦官十分宠信，对这帮士大夫也有些厌恶，听罢弹劾之后大怒，随即下令缉捕钩党之人，虞放等大概百余个人统统下狱，最后惨死牢重。他们的妻子、子女流徙边地，所有附从钩党士人皆禁锢终身。

不少犯人子女妻子，就流放到了董卓这里。

灵帝又诏令州郡大举钩党，天下名士及儒学有行义者皆被举为党人，加之挟怨相恶者官报私仇，死、流徙、罢免、禁锢者又六、七百人，此次钩党之狱与后来再次禁锢党人之事合称第二次“党锢之祸”。

这算是汉末很大的一个事件，也是要昏聩到无以复加的皇帝，才能下达这样惨无人道的命令。

大帐外面女子呼救之声此起彼伏——但越是这样，越能引起他们这帮狮虎猛兽的兽性。

说是猛兽——还不如说禽兽。

我实在不忍看到这些景象，正打算回到大帐，不想牛辅已然扛着一个姑娘抛了回来。

我“将军这……”

牛辅“啊，参谋大人，要不要我也给你找一个？”

我“不不……在下可无福消受。”

毕竟我是有媳妇的人，而且放在现代来说，我也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牛辅“好，那我就不管了，你自便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着，他把那个女人仍在帅案边，开始动手动脚。

牛辅的笑声刺激得人头皮发麻，看来这也不是个好去处。

我赶忙拱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这下又该去哪里躲一躲呢？慌慌张张走了一圈，却发现只有李儒军帐是唯一一个清风雅静的地方。

我也没有报告，直接躲了进去。

李儒“来了？”

我“来了……”

李儒“参谋大人看来对这些事也不感兴趣啊。”

我“……是。”

果然，李儒没有责怪我，而是让我坐下。

李儒“段煨又来了密报，朝廷这次杀了不少人啊。”

我“是……”

李儒“当然，这些都在你我的计算之中。”

李儒笑道

李儒“为人谋者，自当对未来局势了如指掌，有纵观天下，森罗万象之能。”

我“军师所言极是。”

李儒“你就是不把左上人搬出来，我也依旧相信你说的这些话。”

我“多谢军师信任。”

李儒“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不是一般人，甚至，你是超越古今的大才。”

超越古今？他难道看出来我是穿越来的了？

可就算没看出来，他这一番话，也足以说明，李儒是个洞察能力非凡的人了。

我“军师高明。”

李儒“高明谈不上。”

李儒摆摆手

李儒“我倒是为，在西凉边陲能找到你这样的大才而高兴。”

李儒“好样的。”

李儒在那里夸奖了我一番。

李儒“日后还会更乱的，到时候，可能就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我“还请军师提携。”

李儒“不不不。”

李儒看着帐外，意味深长地说

李儒“说不定那时候，我已然随着如今日这样的混乱，跟着董公命丧九泉了……”

也许，李儒每当看到西凉军这样的状态的时候，他都会感到一丝失落和无奈，但他既然已经跟定了董卓，那也只能和他们，生死一处了。

这就是汉末三国时期的情怀，很多人，为了一个承诺，就付出了自己的一生。

现在，又有多少人，能够这样呢？

这也许也是左老五，希望我能穿越回这里，能够学到的东西吧。

当天，从一大早开始，整个董卓军营就哄抢女人，知道傍晚才逐渐消停，这样的现象，也可谓壮观了。

十一月，太尉刘宠以日食免官。刘宠，字祖荣，东莱牟平（今属山东）人。他的父亲十分博学，号为“通儒”。刘宠从很小就继承了父亲的本事，以明经举孝廉入仕，为东平陵令，施政仁惠，深受百姓爱戴。后迁为豫章太守，又迁为会稽太守，在官减除苛法，严明法纪，郡中大治。后入朝，因任将作大匠、宗正、大鸿胪等职。延熹四年（161），代黄琼为司空，始为三公。又任司徒、太尉等职。建宁二年免官后，隐居乡里，后死于家。虽累任高官，但廉洁朴素，布衣蔬食，家无余财。

只可惜，汉末乱世，容不下这样有能力的好人。

而朝廷，总会有很多理由，来诛杀这些好人。

因为他们忠诚，他们善良，他们不会反抗，他们只能任人宰割。

大汉啊，真就向这场日食一样，普天之下，不见光明。

这次日食如我所说，连续了十五天之久，可谓是亘古未有的事。

只是董卓军营没有任何的恐慌之意，毕竟还有不少犯人女眷，正接连不断从朝廷流放而来。

我在董卓军中的地位日益稳固，日后每有机密之事，董卓李儒总会去询问我的意见，整个军营除了董卓叫我“小子”，李儒叫我“文和”，张济段煨和我熟食叫我“老贾”之外，其余的人都会叫我一声“文和先生”。

只是作为军队里的先生，却和这些如狼似虎的人为伴，还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