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贾府相处什么的,都还挺好。虽说贾龚不是我生父,贾彩不是我亲哥,但他们对我和柳瑶很好,再加上阿贵和如月对我们照顾地无微不至,一家人也是其乐融融,和和美美。
就这样安安稳稳度过了一段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算着日子,段颎在公元168年一月份大破外族敌军,我和柳芸芸是三月份穿越过来,然后是月底和柳瑶结婚,三个月之后是成妇礼,成妇礼之后,又一起过了两三个多月。这差不多半年的时间,让我也对汉末乱世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仔细想想一点也不亏,毕竟在这用了五个多月,但在现实,我相当于只用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对汉末的形势了如指掌了。
直到十月的一天,贾龚把我叫到他房里,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我“父亲,怎么了。”
贾龚“为父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何事?”
贾龚停顿了很久,然后才缓缓地,重重地说道
贾龚“出,仕。”
我“出仕?!”
我十分惊讶地看着他。
我“父亲,恕孩儿冒昧,您刚才说……出仕?”
贾龚“对。”
贾龚点点头
贾龚“你在家待了那么久,也是时候出山了。”
我“可是……您不是不希望我出仕吗?”
贾龚“老夫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我“您说,当下局势不明,让我静观其变啊。”
贾龚“此一时,彼一时也。”
贾龚捋捋胡须
贾龚“我是说让你相时而动,可没让你一直待在家里啊。”
我“这……”
贾龚“之前局势不明,我是怕你上了仕途,又跟错了人,站错了队,引来杀生之祸,可事到如今……没想到……”
我“没想到这最近几个月,时局是越来越乱了。”
贾龚“然也。”
果然,就贾龚之前的想法,皇帝新立,百官辅政,不出一年时间,天下便不会和之前那么乱了。
只是事情发展,和贾龚的想法截然不同。
一月份的时候,护羌校尉段颎大破先零羌,让边疆重归一定时间的平静——这算是这一年发生的稍微好一些的好事了。
段颎还斩了羌人渠帅以下一万九千余人,获牛马牲畜、帐篷等物不计其数,于是东羌平定。段颍以功封亲丰县侯,食邑万户。
我当初也正是借用段颎大名,才避免了死在氐族山贼的脏刀之下,成了孤魂野鬼。
只是羌族落寞,其他少数民族叛军又兴盛起来,这一年,乌桓诸大人纷纷称王,意图瓜分大汉中原土地。
上谷郡(今河北怀来东南)的一个难楼大人,自己手下有九千多兵丁,辽西郡(今辽宁义县西)且力居大人,也拥有五千多人的军队,皆自称大王。
除此之外,还有辽东郡(今辽宁辽阳)苏仆延大人,自己也有成千上万的大军,自称峭王,
这些人,稍微有点势力就称王称霸,根本不买大汉的账。
右北平郡(今河北丰润东南)乌延大人胆子最大,自己只有八百多人的部队,就敢自称什么汗鲁王。
乌桓这边十分嚣张,西域方向也是不差。
这一年,西域的疏勒国和得杀了大汉朝廷钦点册封的疏勒王、汉大都尉臣磐,之后自立为王。
贾龚的武威太守身在边疆,自然不像我们,他自己为了边土安全是操碎了心。
好在有段颎留下的军队策应。
这支军队的主帅,正是董卓。
他之前一直都在大名鼎鼎的张奂手下历练,如今,也算朝廷中的一员边陲名将了。
我“父亲要我出仕,一定是打算让我去董卓手下吧?”
贾龚“然也。”
我“……”
贾龚“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每次提到董将军,你总是那么不屑一顾的。”
我“也不是看不起……我只是……”
只是知道他是暴虐的汉贼,不想助纣为虐。
可是贾龚又怎么明白,这之后才有的事情呢。
想想贾龚的话,说得确实很对,每次听到董卓的名字,我总是十分厌恶。
但武威不少人总是会提起他的大名,张济和段煨也心甘情愿在他手下为将,想想,也许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想到这,我也没有再违拗贾龚的话。
我“父亲既然如此说,孩儿遵命就是。”
贾龚“这便好。”
我“只是……”
贾龚“只是如何?”
我“为何父亲要我投靠他呢,父亲就不怕董卓不明时局,一步踏错吗?”
贾龚“不怕,董卓久在边陲,身经百战,又与属下亲善。你去那里,为父放心。”
贾龚“最终要的是,虽说现在时局越来越乱,但是如何站队却可以开始考虑了。”
贾龚说的很有道理。
如今大汉王朝风雨欲来,除却边陲外患,更多的还有内忧。
最为著名的,莫过是窦武、陈蕃谋诛宦官了。
这一年,灵帝即位,窦太后临朝,以其父大将军窦武辅政,前太尉陈蕃为太傅,与窦武共参朝政。陈蕃随之起用李膺、杜密、尹勋等党人入朝执政。窦武、陈蕃皆尽心尽职,兢兢业业。
打算成就一番作为。
但中常侍曹节、王甫等人互相勾结,诌事太后,扰乱朝政。
曹节这几个人,是当时赫赫有名的大太监,就连皇帝,都把他们视作自己的父亲。
再加上皇帝年纪太小,这更让这些宦官们有恃无恐了。
就在前段时间(八月),窦武、陈蕃与尚书令尹勋等人商议,打算杀光这帮太监,以清朝政,
并乘着这个月日食的时候为契机,请求尽杀宦官,但太后不同意,只允许杀宦官中有罪者。此后,大将军窦武先后杀掉中常侍管霸、苏康,又不断请太后诛杀曹节、王甫等人。
陈蕃也同时上疏恳求,太后不许,反而提醒宦官小心。
直到九月,大将军窦武出宫还府,宦官等人趁机先发制人,曹节诬陷窦武、陈蕃等人谋废灵帝,大逆不道,拥灵帝出殿,逼迫尚书作诏书,假借灵帝的命令去抓捕了窦武等人,同时又派兵劫持太后,夺走皇帝玺绶。
窦武当然不肯受诏,召北军五校兵士数千人,宣称宦官谋反,准备向宫内进攻。于时陈蕃率官属及太学生八十余人,手持兵刃至皇宫,大声为窦武诉冤。
大太监王甫命卫士将陈蕃抓住,随即把他活活杀死。
这时,护匈奴中郎将张奂刚刚被征还京师。
曹节料定张奂不明真相,于是借着控制皇帝之便假传圣旨,命其随少府周靖率五营卫士讨伐窦武。王甫等人又率宫中虎贲、羽林武士千余人,与张奂等合兵,与窦武对阵。
王甫命其兵士向窦武军喊话,说窦武谋反,要他们赶快投降。北军将士本就惧怕宦官,又看这军队如此庞大,人数居多,盔甲整齐,旌旗招展,内心是越看越害怕,渐渐都归降了王甫军。窦武见大势已去,自杀而死。
我“父亲,您是看朝内外戚宦官与士大夫三股势力斗得你死我活,士大夫一边被杀害殆尽,窦武也是无力回天,然后才有了让我出山的打算吗?”
贾龚“嗯,不错。”
贾龚点点头道
贾龚“外戚已然是不行了,士大夫也掀不起风浪,曹节这几个老宦官倒可以兴风作浪一时半会了。”
我“可叹了这大好河山……”
贾龚“你放心,老夫估计,这帮阉狗是不会得意太久的。”
我“这倒是……”
贾龚“到时候天下越来越乱,去镇压叛乱,平定河山的,还是需要靠久经战场的将军们。”
我“原来父亲不只是等待时局太平啊。”
贾龚“此话怎讲?”
我“父亲只是希望等待一个结果,太平也好,不太平也罢,孩儿的路,父亲早就考虑过了,是吗?”
贾龚“所以,老夫本想你在太平盛世做个文官光耀门楣,如今看来,既然稳定不了了,那就凭着你的本事,在这乱世大干一番吧。”
也难怪贾诩在日后能够乱武长安,三挡曹操,看来这乱世独狼的背后,还有个老独狼啊。
我“父亲……”
贾龚“你兄长不像你,心里藏天下,胸中怀大志,只适合替父亲做个贾家的大总管,管管家里还好,可真要成就大事,还得看你贾文和啊。”
看来贾龚对贾诩真的是了如指掌,果然知子莫如父。
贾龚“那些外戚,宦官,士大夫看样子都不靠谱,而且事态会越来越坏,如此看来,投靠董卓,还真是一条最好的出路啊。”
我“这就是天下大势啊……”
贾龚“你知道,为父为何让你去董卓那里吗?”
我“战功赫赫?”
贾龚“此其一也。”
我“其他的,还请父亲示下。”
贾龚“他就在武威边上屯军,你去投靠也方便,此其二也。张济段煨与你交好,能帮你打通关节,此其三也,最重要的是……”
我“……什么?”
贾龚“我武威多出武夫,像你这样才智过人的文士是很难得的,董卓大人,也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只要你去投靠他,肯定不会被埋没。”
我“父亲,您说得对,我是要历练历练。”
贾龚“好孩子。”
我“那等外戚和宦官的事完全落定了再去找董卓不好吗?”
贾龚“那也不可。”
我“为何?”
贾龚“就是要等这月亮将出未出的时候去找董卓,才能更受青睐,若是让朝中外戚,士大夫彻底失败你再去投靠,难免有投机取巧之嫌。”
我“这时候窦武败相已现,去投靠不也是投机取巧吗……”
贾龚“以他们的智慧,还想不到这一层,就算有,那也是很少的人。”
贾龚说的不错,现在看窦武的结局,那都是预知未来,在武威,有这种大局意识的人少之又少。
而等到窦武彻底失败以后,那就是结局已定,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我的意图了。
我“还是父亲眼光独到啊……孩儿愿意出仕董卓将军”
贾龚“好,我让张济引荐你。”
我“不。”
我想了想,摇头道
我“过两天,我跟着张济去董卓军帐,只是不需要他引荐我。”
贾龚“为何?”
我“张济虽说在董卓手下,只是他地位不是很高,经他推荐,董卓未必会重用。”
贾龚“那你如何?”
我“张济先带我去见一个人,让他引荐我,保管万无一失。”
贾龚“那是何人?”
我“嘿嘿嘿……也是一匹独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