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指东打西

我“还有一事！左老头……左上人……咳咳……”

左老五“哈哈哈，公子何事？”

我“说来也怪，那日氐人赠我宝马，名唤若云，我不会骑马，故而难令它移动半步。”

我“可是……”

左老五“可是如何？”

我“可今日一早，我骑上它，竟然能活动自如，行走更是方便得很，不知为何。”

言下之意，就是想问问左老五，是不是他帮忙的。

左老五“哈哈哈哈，公子心中自有答案。”

看来，他又明白了我心里的想法了……

我暗暗吃惊，不知道这种鬼怪之术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

左老五“这可不是什么鬼怪之术，乃是正道仙术。”

我“……在下佩服。”

这句佩服也是说的真话，毕竟我心里想的每个字，他都知道的不差分毫。

看来，肯定是他昨夜梦里那一推，顺带把驯马之法传授给我了吧……

左老五“正是！”

我“你赢了你赢了……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你去干间谍工作算了。”

贾龚“什么间谍？”

贾龚一脸疑惑。

我“啊……没什么……”

左老五“也罢也罢，前路未卜，来者可追，贾公子，好自为之！”

最后那个“之”字声音拖得特别长。

接着他一打拂尘，一阵大风就吹了过来，扬起了尘土，迷得我和贾龚都无法睁开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风才渐渐止息。

我缓缓睁开眼，上前扶住了贾龚。

我“父亲，您没事吧？”

贾龚“无碍。”

贾龚“左上人呢？”

我“他应该还在……”

我转身回去一指，却发现我们已然回到了方才的树丛里，左老五的茅草庵早不在视线范围内，只远远看到一条瀑布，从山上流下。

贾龚“看来，是左上人把我等送了出来。”

我“他还真是手段高强……”

贾龚“文和，这下你信为父的话了吧？”

我“信，从来都信……”

出了树林，这才与几个小厮碰面。

离了茅草庵，一行人寻山望水，打马回城。

左老五倒是真的很厉害，这才一天时间，竟然能让我莫名其妙就学会了骑马。

这倒是让我又惊又喜的。

贾龚“诩儿。”

我“父亲，唤我何事？”

贾龚“方才所见，左上人对你评价很高嘛。”

我“承蒙左上人看得起孩儿，想必也是特意美言了几句吧。”

贾龚“我看不像。”

贾龚顿了顿道

贾龚“这上人能力超群非凡，更不是随意奉承之人啊。他说些什么，想必就是什么了。”

其实也正常，我所在的躯体是贾诩，他本来就是非常厉害的人，左老五说这话确实不假。

只是可惜，在贾诩年轻的时候，只有阎忠看出来了他的才能。

其他人都少了一双慧眼啊。

我暗暗叹息。

贾龚顿了顿，若有所思道

贾龚“只是他后面说的什么，既来之则安之，我却一句也没明白了。”

我“没事，父亲，上人嘛，总有几句话是故弄玄虚的嘛……”

贾龚“是吗……”

我随意搪塞了几句，只是我心里却大概有数了。

左老五的意思我大概也明了了，他说话的对象并不是我所在的这尊躯体。

换句话说，他不是和贾诩贾文和对话，而是和真的我——贾翼贾若云对话。

他的话是说，让我经历一些磨炼，对自己未来有很多好处，既来之，则安之。

等锻炼了这一阵，回去过后肯定各方面都会有不小的提升吧。

我暗下决心:若是一个月未锻炼出来，那就磨炼一个月，一年没修成正果，那就磨砺一年，大不了就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辈子……

一辈子……

我“一辈子？！”

我“对啊，我难道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贾龚“文和，谁让你在这待着了，我们不是回去了么。”

我“不是，我要真在这待一辈子了，回去还有个鬼的作为啊，直接退休养老了呗。”

贾龚“文和，你在胡说什么？”

我“不是，那老头坑爹呢！”

贾龚“老夫何罪，何故坑我？”

我“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说的话，贾龚肯定一句也没听懂。

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

于是也没和他多说什么，赶紧打马转身，朝左老五所在的那座山奔去，可跑了没几步，若云就自己朝反向跑去。

我反复试了好几次，皆是如此。

左老五，肯定又是你，你知道我心中所想了是吗。

我心里安安想着，接着也稍微松了口气。

既然左老五不让我回去，自然是明白了我心里的疑惑，既然明白，凭他的本事，肯定也能解决，总之早晚会给我一个说法吧。

左老五，你不想见我，我也不去找你了，小爷既然答应来这里了，肯定有始有终好吧。就算死在这，只要能成就一番作为，也不枉我的乱世英雄梦了。

于是又打定主意，打马上山，去追赶贾龚。

贾龚楞在原地，直到我都到了他跟前，他也一动不动的。

几个小厮更是害怕得厉害，怵生生地盯着我，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做什么。

我“父亲，该继续启程回去了。”

我恭恭敬敬地说。

贾龚“吾儿……你方才……怎么了？”

我“我刚才？有怎么吗？”

贾龚“状若疯癫，一直打马，来回奔驰……”

看来继续装傻是不行了，眼珠一转，索性开始指东打西，想到什么说什么，凭我侃大山的能力，总能把说的话给圆回来吧。

……应该是没问题的，嗯。

我“啊……我就是突然发现自己从氐人那里得来的玉佩不见了，想必是掉在了回来的路上，于是急忙转身回去寻找。”

贾龚“然后呢？”

我“然后一思忖，想到今日一早并未佩戴出门，便又打马回来了……”

贾龚“那你刚才说什么一辈子，回去啊……什么的？”

我“啊是啊，如果找不到，不就可能一辈子都不见了么，所以得回去找……”

贾龚“那为父待你如何？”

我“视如己出！”

贾龚“什么！？”

我“啊不不不，本来就是亲生的……”

我这才想起来，我不是贾翼本人，这个贾龚实打实的就是贾诩的生父。

他孩子如此使用词语，估计贾龚该后悔让贾诩去当孝廉了吧……

我“啊……我是说，父亲待我恩重如山，只有来生变牛做马，结草衔环。”

贾龚“那你说，坑爹？这是何意？老夫何罪！”

我“这个这个……啊……对对对，这块玉是氐人给的嘛，那个大汉给它取名坑爹，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贾龚“真怪的名字……”

我“是啊，所以方才我一面念着宝玉的名字，一面回去找嘛……”

贾龚“原来如此……”

我“嗯嗯！正是如此！”

我庆幸自己的机智。

贾龚“下次，可别这么冒失了，说话也要多加注意，都多大的人了，真是……”

贾龚摇摇头，不再多问什么，只是一路不停叨念，我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一行人，总算是顺利回了武威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