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安小小抬起头，用红红的眼睛看着安染柒

安小小姐姐，我是不是好没用啊......

安染柒嗯？怎么说？

安小小小时候我保护不了兔兔，长大了保护了妈妈......现在...现在...现在却连杀母仇人也捉不住...我是不是好没用啊...

说着说着，安小小的头便又慢慢垂了下去，手却一直死死抓着草不放。

安染柒看着眼前的安小小，摇了摇头。

她伸手将安小小抱住，她的头轻轻放在了安小小的肩上，慢慢地她也红了眼。

安染柒不是这样的！

安染柒小小一直都很棒啊！无论是对于兔兔，还是是母亲，小小一直都很棒啊。

安染柒你有着最纯洁，最友善的心，兔兔是寿终正寝不是么？

安染柒而且母亲极可能是自/尽而亡，非八妹所杀。

这话让安小小愣住了。

安小小姐姐，你...你说什么？母亲...母亲...怎会如此！

安染柒的头仍旧靠在安小小的肩上，思及此处她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一滴滴落下，抱着安小小的手也不觉缩紧，哽咽着，话也断断续续。

安染柒母亲...母亲...她...她并非八妹所杀，而是...自/尽，她应该...应该留了信...信...在寝宫中。

安小小此时已止住了泪水，愣愣的，硕大的暮林如此寂静，只闻安染柒的哭声。

无论是年幼的安小小还是沉稳的安染柒，此时都不愿面对这个事实。

母亲之死并非他人所为，那...那之前她们所做之事还有意义吗？

特别是安小小，跟随在母亲身边的时间很长，比安染柒还要长。

安小小一直对于母亲的死耿耿于怀，甚至有段时间只有“为母亲报仇”才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现在告诉她，那段时间毫无意义，如同晴天霹雳雳，劈醒了她。

她和姐姐都不愿意面对母亲的死，甚至不愿意在曾有母亲生活痕迹的地方多停留，找线索。

案发现场明明是最容易找到证据的地方，她和姐姐却不愿意多找找。

安染柒小小，我才是最没用的一个......我自认沉稳......可我却对母亲的心慌不已...明明心里那么明了母亲是自尽，可又不愿相信，甚至认定要找出凶手，把自己骗了那么久，在原地打转了那么久。

安染柒我没有保护好母亲，看见母亲活下去的意志一天天消沉，我却束手无策...甚至不惜再次逃到人界...我才是至始至终不愿承认事实的人。

安染柒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母亲，我有愧！

安染柒我才是最懦弱的那个...

安小小轻轻拍拍她的背，就像母亲原本哄姐姐一样。

安小小不，姐姐最好了。

安小小从小你就很让着我，包容我，宠我，好吃的都给我，漂亮衣服也是。

安小小我还记得内次，我闯了大祸，不敢找母亲说这事。是你，是你握住我的手，说‘小小不怕，姐姐在，天塌了都还有姐姐顶着，不过要记得下次别这么做了。’

安小小后来，父皇来了，你主动说是你干的，是你替我受的罚。我还记得你回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好几处也留了疤再也去不掉了，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好。

安小小所以啊，你很好，特别特别好，你是最好的姐姐，你把我保护的很好。

安小小而且母亲让我对你说‘柒柒，我从未怪过你’

是啊，我从未怪过你啊柒柒。

从小你就最让我省心，什么苦我都看在眼里，而我却一直沉浸在当初与你父皇的事里。

我恨他，对着你态度也不好，后来我慢慢想开了，在我回头看你时，觉得你似乎已经不需要我对你的爱了。

所以我理解你在我消沉时离开，我也不怪你，你不必对我有愧。

有愧的是我，我的柒柒已经从当初那么小的女孩长大了，我对你的爱也传递不了了，我这一生都亏欠你的母爱看来是补不了了。

最后的最后，柒柒，你记住，妈妈爱你，无论你是什么样，妈妈一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