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故人逢（二）

无情望着河水，清澈见底，可以清楚看见河底的泥沙，河面浮着一层萍，好几只鸥鹭在水上斗食。

船行过去，水波徐徐开，鸥鹭慢慢飞，远处是水天一色，河上起的雾，朦朦胧胧的，轻烟罩住的是几所依河居住的青砖黛瓦。

夭君“姑娘这曲儿唱得好，我前也买了个歌奴，让她与姑娘学两首曲子。”

无情看见那个琵琶女也坐在那里发呆，就过去与她说说话。

杏娘“姑娘抬举了，不过是乡里人随口编的，上不得台面。”

夭君“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姑娘这曲儿唱得很是不错，这个丫头年龄小，正好学曲儿，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柳素衣是个倔脾气的，死都不愿拜师学曲。

夭君“小孩子气性大，姑娘别怪罪。”

杏娘“不敢如此，看她模样俊俏又是裹了脚的，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夭君“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世，不过是在人牙子那里买的，早知道这么不听话，当时就不该给她银子。”

杏娘（皮笑肉不笑）“姑娘只会取笑我们。”

无情把柳素衣放在琵琶女那，自己却回到了房间里。

夭君（传音道）“猫仙玉狸在否，请现身一见。”

琵琶女裙边伏着的黑猫，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竖着猫耳，仔细观察着。

猫仙（仔细想了想，回应着）“人多眼杂，四处有耳目监视，不敢现出九尾真身。”

夭君（猫仙在附近，那杏娘很有可能也庄附近）“杏娘可在附近？”

猫仙“船中琵琶女便是杏娘装扮。”

原来是这样，难怪刚才看着面熟！

无情想了想，掐算着时辰，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夭君“臭丫头，曲儿可学会了？”

杏娘“这丫头聪明，才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学了三分。”

夭君“才三分？”

杏娘“小孩子年纪小，三分已经不错了。”

夭君（装作要打素衣的样子）“臭丫头，赶紧学着，若是学不会，便把你卖与虔婆！”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小姑娘已经被她俩吓哭，抹着眼泪跑回了房间里。

杏娘“别装了，都看出来了。”

杏娘“桃仙，别来无恙。”

夭君“你还好吗？”

杏娘（苦笑着）“好的话，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碰面。”

夭君“可是桃花源出了变故？”

杏娘（摇了摇头）“不只是桃花源。”

夭君“怎么，还有别处？”

杏娘（叹了口气）“最开始是大荒山，然后是桃花源，再然后……”

夭君“然后……恐怕就是未名河和花虚境了。”

杏娘（默默地点了点头）“你说他们一群普通人是怎么进了大荒山来到桃花源的？”

夭君“普通人？怎么会！”

杏娘“怎么了？”

夭君（无视着她的问题，平复了情绪）“大荒山有什么特别的吗？”

杏娘“大荒山，桃花源，未名河，花虚境，这四个地方是与世隔绝的地方，尘世人入绝境，需要找到结界并通过结界，过了结界还要通过花虚境的迷烟镇，渡过未名河，才上得了大荒山！”

杏娘“大荒山又有一片峭岭名叫青梗峰，翻过此峰有一处苦海叫做灌愁海，渡过这片海才可能找到桃花源的入口。”

杏娘“当然，绝境之中都有暗道相通，但这些暗道外人俱是不知道的。”

夭君“有没有可能，误打误撞发现了那些暗道？”

杏娘“不可能！四处暗道都设有迷阵，若没有神明相助，绝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走出迷阵。”

夭君“既然这么危险，那为什么还要过来呢，除非……这里头藏着什么宝贝？”

杏娘“哼”（冷哼了一声，却突然哭了）“能有什么宝贝，不过是前人留给后人的念想。”

夭君“所以，你怎么想到去苏州？”

杏娘“和你一样。”

夭君“和我一样？”

杏娘“没错，你去是为了查出一些真相，我去也是想知道你们当初怎么到的大荒山。”

夭君“我不过是去查查家谱。”

杏娘“都是为了报仇，彼此多担待吧！”

杏娘又唱起了那支歌谣，那支听起来很熟悉却又有些伤感的歌谣。

杏娘“去瞧瞧那个小丫头吧，你们之间好像还有些渊源呢！”

夭君“不过是人牙子手里买的丫头，能有什么渊源。”

夭君“杏娘姐姐，一路上多加小心。”

杏娘“你也是，千万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