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蹊跷

惜年忆

前线的顾珩辰收到了自家弟弟从京都寄来的书信。对方洋洋洒洒地写了五六张纸,把信封塞得鼓鼓的,说来说去却只说了两件事。

这第一件事便是问顾珩辰他们什么时候回去,京都太热了,他想回北漠。第二件事则是梁琦彤和陆阮阮有了身孕。

其中,顾珩曜为了描述京都到底有多热,用了整整五张信纸,字里行间全是对京都的嫌弃和对北漠的怀念。这小子没心没肺惯了,寄来的家书里总是闲话居多,正事反而被他一笔带过。

顾珩辰哭笑不得地把信纸塞回信封里放好,又让缪鸣去把其他两个人叫过来。

日前,栾炯和司贯刚回到前线,便接回了自己原先的差事,让自从两人离开后就忙得脚不沾地的缪鸣和须黎轻松了不少。

现下须黎正在关照他那些几个月没时间管的兔崽子们,而司贯则在后边清点粮草。须黎手底下的士兵们看着老大被顾帅叫走了,恨不得跳起来鼓掌。

可惜他们刚刚才被须黎狠训了一通,现在一个个地趴在地上,浑身的骨头跟散了架似的,爬都爬不起来。

司贯接到消息从粮仓那边赶过来时,正好碰上了须黎,自然也看到了那群被折腾得很惨的士兵。

等两人走远了,司贯才低声道:“眼下正是急需用人的时候,还是收着点吧。”

须黎想到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道:“我才几个月没盯着他们,就懒散到如此地步!在我手底下连十招都走不过,他们还打什么仗?去送死吗?”

司贯被他吼得耳膜一阵阵发疼,可见他的确是被气得狠了。

“消消气,消消气,他们是有点不像话。那也是阿辰仗打得好啊,不然他们敢这么放松吗?”

他这前半句说得还算中听,须黎的火气也跟着消下去了点。结果后半句,直接就把须黎点炸了。

“他们偷懒还有理了是吧?明年!不,都不用等明年,我告诉你,今年都不用过完,他们的坟头草就能有三尺高了!”

“谁的坟头草就要三尺高了?”

原是两人说着说着已经到了帅帐,顾珩辰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主位上。他早就听到须黎的声音了,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就吵了起来,还什么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须黎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了火气,跟着司贯一道行礼。

顾珩辰问:“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吵什么呢?”

这事现在说起来须黎就气得头疼,司贯见他黑着一张脸,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不得已上前把刚才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

几人听完前因后果,顾珩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缪鸣已经先一步开了口:“须黎,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还从你手底下走过十招,我看五招都算是天纵奇才了。”

缪鸣此话不假,须黎剑法超群,寻常人在他剑下能走过五招都算得上是学有所成了。更别说须黎带的那些兵都是在老侯爷战死后招进来的,才不过一年罢了。

顾珩辰道:“他们才入军营一年,能从战场上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

“好了,我找你们来是有事要说的。”顾珩曜打断了须黎的话,接着道:“阿曜寄了信来,说两位王妃已有了身孕。算算日子,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生了。”

“前线战事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恐怕是赶不及回去了。两位王爷喜得麟儿,我们人回不去,礼总是要到的。所以找你们过来商量商量,看看送什么比较合适。”

几人被顾珩辰一番话砸得晕头转向,一个个傻愣愣地看着他。顾珩辰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两声,“都看着我做什么,有主意了没?”

缪鸣傻兮兮地问:“我要当叔叔了?这也太快了吧?”

他感觉前不久才喝过两位王爷的喜酒,怎么转眼孩子都要生了?

司贯率先反应过来,纠正道:“你应该是伯伯。”

缪鸣眨了眨眼,“我要当伯伯了?”

“按理说,是这样。”

缪鸣捅了捅身边的须黎,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须黎,我们要当伯伯了欸,你听见没有?”

须黎冷冷地道:“我没聋。”

缪鸣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虽然语气不好,但嘴角却微微勾起。要他说须黎就是这点不好,明明很高兴,却偏要装出一副很冷静的样子。

“行了,让你们来是出主意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闲聊的。”

“送礼物是吧?”缪鸣迫不及待地道:“我有个主意。”

这倒是奇了,缪鸣还有出主意的一天。不会是什么馊主意吧?

几人不约而同地向缪鸣投去怀疑的目光。

缪鸣有些不满地道:“你们这都是什么眼神?”

顾珩辰倒是饶有兴致地问:“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要我说啊,送长命锁。”

“长命锁?”

缪鸣摇头晃脑地分析起来:“这两位小殿下可都是金枝玉叶,王子皇孙,到时候有的是人送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稀罕物什。”

“我们在前线,就算是想搞点稀罕的东西,也难找,而且也没时间找。倒不如送个长命锁,寓意又好,娃儿还能用。可不比他们那些个什么南海的珍珠啦,北海的珊瑚啦,千八百年的老山参要好?中看不中用的。”

司贯难得附和了缪鸣一次,“的确如此。两位小殿下想必不会缺什么稀罕物,既然要送,不如送点实用的。”

长命锁寓意虽好,但想必京都里的大户人家都不会给两位小殿下送这种东西。

常言虽道:“礼轻情意重。”

可这真到了要送礼的时候,哪家敢真的“礼轻”?也就是他们,仗着和两位王爷交情匪浅,才敢送这种贺礼。

“那就这么说定了。”顾珩辰大手一挥将事情定了下来,“这件事就交给缪鸣去办吧。”

缪鸣欢天喜地地应了,转身就往帐外钻。

顾珩辰连忙开口把人拦下了,“等等,你先别走。我事都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缪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这不是想快点做出来,好找人送回京都去吗?”

顾珩辰失笑:“不急这么一时半刻的。我还有一件事要与你们商量商量。”

他走到帐内悬挂着的舆图面前,用手画出一条线来,“此番南下平乱,我军屡战屡胜,收回诸多郡县,如今眼看着就要到颍州了,镇南王却毫无反应。”

缪鸣理所当然地道:“他现在还能有什么反应?都打到他家门口了。”

另外三人对缪鸣的话不置可否,镇南王手上现如今只剩下颍州和周边几个小郡县了。南戎也早在雨季来临之前,退回了南疆。

孤狼之勇,尚不足为惧,更别说这匹狼已是强弩之末。

顾珩辰摇了摇头,面色沉重地道:“不,不对。”

“什么不对?”

顾珩辰眉头紧锁,他其实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其他人知道他不是无的放矢之徒,他既然说有哪里不对,那应该的确是感觉到有哪里出了问题。

司贯想到了一种可能,“阿辰是否是觉得这一切太过顺利了?”

太过顺利?

“什么叫太过顺利啊?”缪鸣有些不满地道,“我们也损失了不少好不好?”

“可我们无一败绩。”

“谁叫那镇南王手底下都是一群饭桶,打不过我们也在情理之中。”缪鸣说起镇南王时满脸的不屑,“再说了,阿辰自小跟在老侯爷身边,用兵如神,岂会惧他一个乱臣贼子。”

司贯的折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胜负乃兵家常事,一个不出三月就能将半壁江山收入囊中的镇南王,怎么也不该只有这点本事。”

“何况我们距颍州已经不远了,镇南王如今失去了南戎的支持,却还是没有丝毫慌乱的迹象。这的确不合常理。”

缪鸣在这方面肯定是说不过司贯的,他有些自暴自弃地道:“那你说,他要怎么着才合理?”

“或战或逃,哪怕是降,也该有点动静。可根据探子回报,镇南王什么都没有做。他一直呆在镇南王府里,就好像……就好像……”

“在等什么。”忽然响起的男声把在场的几人都吓得不轻,险些拔出兵器来。

司贯拍了拍胸脯,惊魂未定地道:“栾炯,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突然出声,我们早晚得被你吓死。”

栾炯奇怪地道:“你们不是知道我在吗?”

“知道你在和知道你会说话是两回事,好吧?”

栾炯更莫名了,“你们本来就知道我会说话啊。”

司贯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你…我……”

顾珩辰发现话题好像又要跑偏了,连忙出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栾炯你说说看你的想法。”

栾炯看了看顾珩辰,又看了看司贯,“我说完了啊。”

“说……”面对栾炯干脆利落的点头,顾珩辰也说不出话来了,他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去忙吧,我一个人想想。”

待几人离开后,顾珩辰独自站在舆图前看了许久,才道:“栾炯,跑一趟镇南王府。”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必须派一个人去镇南王府走一趟。

栾炯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不妥。”

顾珩辰知道栾炯的顾虑,“没事,司贯快忙完了。”

暗处的气息迟疑了一会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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