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篇：听学（1）

无言，陌上枝头；回首，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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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听学便开始了，而这听学第一课便是听蓝老先生教授礼则，上的人昏昏欲睡。

魏无羡一直动来动去还和聂怀桑传字条，魏辞用手撑着头小憩，幸好她的位置偏后，前面有江澄和师姐挡着，魏无羡见此也就随她去了，反而开始撩拨起蓝湛来。

魏无羡偷偷将一个王八图纸贴在蓝启仁后面调戏。

睡到一半，魏辞醒了，看见蓝湛坐直端正心中不禁暗暗叹息，这蓝湛可正是世家子弟楷模啊！

蓝湛使用法术去掉，回头对魏无羡怒目而视，魏无羡顿时低下头。

蓝老先生看到了，叫起魏无羡。

蓝启仁魏婴！既然你都会了，那我便考考你。

蓝启仁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婴（字无羡）不是。

蓝启仁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魏婴（字无羡）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蓝启仁‘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魏婴（字无羡）好说，臂如一颗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修炼成精，化出意识，作祟扰人，此为‘妖’。若我拿了一把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死树墩儿，它再修炼成精，此为‘怪’。

蓝启仁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魏婴（字无羡）屠夫。

蓝启仁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魏婴（字无羡）金星雪浪。

魏辞默默地朝魏无羡竖了个大拇指，魏无羡看到后朝她笑了笑。

蓝启仁哼，身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魏辞看了看蓝启仁，小声说道：

魏辞（字意允）蓝老头说的这些，江澄还不一定能全都答上来呢。

江澄等了魏辞一眼，魏辞立马把嘴闭上，可爱的小模样落入江澄眼中。

蓝启仁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魏无羡这次却没有立刻答出，旁人只当他犯了难，均有些坐立不安，害怕先生点名叫了自己。

蓝启仁见状，大声呵斥道：

蓝启仁看他干什么，你们也给我想。不准翻书！忘机，你告诉他，何如。

蓝湛（字忘机）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蓝启仁满意的点了点头。

蓝启仁一字不差。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需得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自满骄傲、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魏辞一听便不高兴，微微皱起眉头，在她的心中哥哥自然是他的全世界，谁都不能说他的不好。

魏婴（字无羡）先生，我有疑。

蓝启仁说。

魏婴（字无羡）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度化’往往是不可能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要杀人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湛（字忘机）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必要则灭绝。

魏辞一听就知道她哥哥要做什么，一直揪着心，生怕他把那些话说出来。

魏婴（字无羡）暴殄天物。我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方才我也在思索，考虑第四条道路。

蓝启仁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第四条。

魏婴（字无羡）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斩首者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该凶尸相斗……

魏辞一听便暗叫不好。

蓝启仁气的眉头紧蹙，气的胡子都直发抖，怒斥：

蓝启仁伏魔降妖、除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

魏婴（字无羡）横竖有些东西度化无用，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亦知，堵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即为堵，岂非下策……

蓝启仁彻底被魏无羡气的连雅正都不要了，拿起一本书摔过来，魏无羡错身闪躲，面不改色，口里继续胡说八道。

蓝启仁那我再问你！你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残害他人？

魏婴（字无羡）尚未想到！

蓝启仁你若是想到了，仙门百家就留你不得了。滚！去藏书阁抄一千遍礼则篇，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