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恍然大悟,原来归根结底不过是借题发挥,冷笑道:
魏无羡这不是你们金氏自己说的吗?夜猎场上各凭本事,怎么现在不服了?
金子勋仿佛觉得滑稽,继续说道:
金子勋你靠的不过是邪魔歪道,又不是真的凭自己的本事。吹两声笛子而已,哪算得什么真本事?
魏无羡我又没使阴谋诡计,为何不算?
魏无羡悠悠地说着,拿起手中陈情与他看。
魏无羡不如…你也可以吹两声笛子,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肯跟你走啊?
金子勋自然是无话可说,也心知自己打不过他,便又换了个话题找茬。
金子勋你这般不守规矩,比之阴谋诡计也强不了多少!
闻言,蓝忘机皱起了眉。
锦栎差点又想怼回去了,转头看了一眼金夫人,便强压下火气,忍耐了下来。
金夫人子勋,行了。
魏无羡懒得和他争辩,笑道:
魏无羡那好啊!我竟不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本事了,那麻烦你拿出来赢过我,让我见识见识。
若是能赢,金子勋此刻也不会这般憋屈了。他噎了片刻,愈想愈怒,嘲讽道:
金子勋不过也难怪你不觉得自己有错,魏公子不守规矩也不是第一次了。
金子勋你上次的花宴和这次的围猎大会都没有佩剑,这么大的场合,半点礼数都不讲究,你把我们这些跟你一同出席的人放在哪里?
魏无羡却没理他,转头对蓝忘机道:
魏无羡蓝湛,刚才你帮我挡了那一剑,谢啦!锦锦肯定也累了,我们走吧。
从未被如此对待的金子勋,怎受得住这股气。大步绕至魏无羡身前,大声嚷道:
金子勋云梦江氏的家教,也不过如此嘛,竟然教出一个邪魔外道来!
此话一出,金夫人厉声呵斥。
锦栎实在忍不了,当场便解下身后随身携带的长刀,死死盯着金子勋。就在锦栎即将出手的那一刻,却被蓝忘机拦了下来。
蓝忘机锦锦,莫要冲动。
魏无羡脸上原本带着些戏谑的笑容顿时消失,极力控制住心中的怒火,僵硬地转身:
魏无羡“家教?邪魔外道?”
此刻的魏无羡,犹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沉着脸,周身黑色的气息令人心惊。
金子勋等人也觉察到不同寻常的氛围,屏气望他。魏无羡又笑了一下,说道:
魏无羡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佩剑吗?告诉你们也无妨。
魏无羡因为我魏无羡即使不佩剑,单凭你们口中的邪魔歪道,也能一骑绝尘,让你们所有人都望尘莫及!
此句一出,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种狂妄至极的话,还从没有哪个世家子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半晌,金子勋终于回过神来,大喝一声:
金子勋魏无羡!你不过一个家仆之子,别太猖狂了!
听到‘家仆之子’那四个字,魏无羡瞳孔骤缩、拿着陈情的手微微颤抖。
蓝忘机上前几步,伸手压下魏无羡的手,略带着紧张的看着魏无羡:
蓝忘机魏婴,凝神!
哪能忍得住羡羡被这般辱骂,锦栎挣开蓝忘机的手,上前挡在他们之间,锦栎将魏无羡护在身后,才将视线转向金子勋:
锦栎你当着别人的面践踏他的尊严,很值得骄傲是吗!
金子勋要反驳,却被她打断。
锦栎你张口便是‘家教’‘邪魔歪道’,你可知你此时是当着谁人的面在说话!
锦栎这么多世家的人都在场,你说江氏没有家教,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吗?你敢当着虞夫人的面,把这话重复一遍吗?
金子勋你——
虞夫人是什么脾气,金子勋又不是不知道。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虞夫人面前造次。金子勋现在敢说这话,不就是欺负魏无羡出身低微、江厌离性格温顺吗?
金子勋全程插不上一句话,怒气冲心,抬手便要击出一拳。
锦栎冷笑一声,不躲不避,任由金子勋向着自己的方向攻击而来。还没等锦栎反击,金子勋那一拳才出了一半,便被蓝忘机接下。
金子勋含、含光君!
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惊得金子勋瞬间消了火。金子勋虽然敢对锦栎动手,但对这蓝二公子却是心有忌惮的。
知晓此事再不解决便要闹大,江厌离走上前来,轻拍了魏无羡与锦栎的肩膀,叫他们到她身后去。
江厌离站在众人之间,还未开口,金夫人忙拉着江厌离的手说道:
金夫人阿离,你别出面了。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来。
江厌离却对金夫人歉然一笑,走上前去,挡在魏无羡和锦栎身前。对金子勋等人一礼后,便向前一步,直面金子勋:
江厌离金公子,听您方才的意思,是阿羡他把百凤山里三成的猎物都一个人占了,不守规矩,太过狂妄。
江厌离我也从未听过这种事情,想来的确是给诸位添麻烦了,我代他向诸位道歉。
江厌离说罢,果真又是躬身一礼,看起来是个郑重其事的道歉。
魏无羡师姐!
江厌离不起身望向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魏无羡只得握紧了拳不说话。
锦栎走到魏无羡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着委屈巴巴的魏无羡。
蓝忘机在一旁看着他们,默不作声。
金子勋等人则根本没有掩饰脸上得意之色的意思,痛快极了。
金子勋江姑娘真是大方得体,明白事理。您师弟干的事的确是大大的不妥,也确实添了不少麻烦。
金子勋不过既然你知道不妥,看在江姑娘和江宗主的面子上,道歉就不必了,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两家原本便情同手足嘛。
他就差趾高气扬地放声大笑了。
魏无羡心头怒火直飙,紧握的拳头骨节喀喀作响,正要说话。江厌离一躬鞠完,直起身来,又认真地道:
江厌离可是,纵然我没参加过围猎,有一点却是知道的——古往今来的历代围猎,从未听过有一条规矩,是不允许一个人猎得太多。
金子勋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刹住便凝固了。
江厌离直直盯着金子勋不放,扬声说道:
江厌离所以…你说阿羡不守规矩,不守的究竟是哪一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