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雨露期持续了三日，二人就在房中荒唐了三日，其间，路招摇抓住机会，把从书里看来的姿势全部试了一遍，直到情潮退去，二人都精疲力竭方罢。

顾晗光曾向厉尘澜直言，他的体质与常人有异，自从封印解除，他的经脉中就出现了一股强劲的魔息，在那之后，他的修为突飞猛进，几乎睥睨当世，然而近一年来，他伤病不断，魔息也越来越不稳，有时甚至会操控他的心神。

这魔息于他自己，是重大的隐患，可对魔修来说，却是天然的养料。因此，这一番没日没夜的折腾下来，路招摇虽费了些体力，却意外得到了魔息的滋养，一觉醒来精神奕奕，甚至修为都小有提升，反观厉尘澜，却是脸色苍白，身体虚乏，一连几日都恹恹的。

路招摇看在眼里，既心疼又自责，她去求助顾晗光，顾晗光将其中的原委与她说了，并安慰道：“你也不必过分担心，他这种情况是暂时的，好好休养几天自然就恢复了。”

“不过……”他犹豫了片刻，眼神复杂，“我虽是外人，却要劝你一句，切莫索取无度，你可明白？”

“……明白。”她当然明白，这是在明晃晃地告诫她，要克制！

“另外，魔息一事，我暂时还没搞明白，只知道他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出事，你可要看好他。”顾晗光手指着她，一本正经地叮嘱道。

“放心，我会的。”

在那之后的好些天，为了防止自己一时冲动做出蠢事，路招摇特意搬到了濯尘殿去睡，虽然仅一墙之隔，但冷不防的看不见也摸不着，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常常辗转反侧到很晚都睡不着。

夜里隔墙听着她唉声叹气，厉尘澜哭笑不得，他想劝她不必如此紧张，但雨露期过后，他身体的确出了问题，想要强撑着粉饰太平却力不从心，料想也说服不了她，便只好由着她了。

待他身体完全恢复，路招摇才搬回来，不过她长了记性，平日里都尽力克制，实在忍不住时，动作也极为温柔，生怕厉尘澜再出什么闪失。在那之后，厉尘澜也的确没再出过上次的状况，日子慢慢回归了平静。

路招摇归来后，万戮门就开始由二人共同主事了，内事由厉尘澜掌管，外务则由路招摇做主，另有司马容和路十七从旁协助，如此一来，门派上下纲举目张，令宗门各派颇为忌惮，正邪两道也就相安无事。

唯有那新山姜武，时常派手下四处挑衅，对万戮门地界上的村镇也多有滋扰。他初出茅庐，本事却不小，派出去的几批暗罗卫都有去无回，而且他身世神秘，司马容的探子都没能查出他的来历。

路招摇为此正头疼，却意外收到了千尘阁的来信，信上说琴千弦邀她前去，有要事相商。琴千弦找她能有什么事？她一时摸不着头脑，但没有急着拒绝，与厉尘澜商议过后，便带着路十七去了。

“十七那丫头真是没出息！一见到琴千弦就移不开眼了，说什么都不肯走。”路招摇孤身一人回到万戮门，拍着桌子抱怨道，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却忘了路十七的性子像谁。

除此之外，她还带回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原来姜武就是被琴千弦拔出体外的心魔！

“心魔？”厉尘澜脱口而出，神情有些凝重。

“是啊，谁知道那是什么怪物？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路招摇鄙夷道。

厉尘澜没有再答话，而是垂下眼帘，看起来若有所思。

“这么说，姜武是因你而生的？”司马容接着问。

“我是他爹！”路招摇一时嘴快，却忘了身边有个醋坛子，她自诩为姜武他爹，琴千弦自然就成了他娘，如此一来，把厉尘澜置于何地？

她心虚地偷眼去瞧，果然见他脸色一沉，眼里的星光暗了下来，有些幽怨地瞥向别处。她心里暗暗叫苦，只好凑过去赔笑，可无论笑得多谄媚，他始终不看一眼。

“墨青，姜武那小子实在可恨，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他，到时候咱们带上万钧剑和六合天一剑，一人捅他一个窟窿，你说怎么样？”路招摇一本正经，见他不答话，又拼命摇头道：“不行！一人一个怎么够？他杀了我们那么多门徒，怎么也得捅七八个，还要荡平新山才行！”

厉尘澜听着她幼稚又夸张的语调，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路招摇松了一口气，搂住他柔声道：“我就知道，我的墨青是最好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