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6.是造化弄人

医院里，莫绚止不住地咳嗽，看着手上的诊断单，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胃癌。”两个字就这么直直地刺入，莫绚脑袋里都是嗡嗡声。

莫绚“我...还能活多久？”

声音沙哑到莫绚自己听到都吓了一跳。

医生抿着唇，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明明他见惯了生老病死，现在却有些不忍。

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还有三个月。”

三个月...吗？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自己居然只剩下这么些时间的时候，莫绚还是有些恍惚，她从没思考过死亡有关的问题。

胃里还是一阵一阵地绞痛，她用力抵着肚子，冷汗冒出。

医生也是于心不忍，给她倒了杯水劝慰。

“小姑娘，我这边建议呢还是通知父母之后直接住院化疗吧，还能多撑一会儿。”

通知父母吗？他们都各自有了新的家庭，这叫她...怎么去打扰呢？

莫绚摇了摇头，缓慢又坚定。

莫绚“谢谢您，不过不用了。”

莫绚“我还是想趁着现在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见她很坚定，医生也没再说什么，开了药嘱咐好用法之后莫绚便出了诊疗室。

其实她到现在也没缓过神，提着一袋子的药坐在医院大厅里发呆。

三个月真的很短呢，她该怎么去利用有限的时间呢？

莫绚“真是造化弄人啊。”

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之后第一反应不是难过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和惋惜。

担心的是王九龙现在太过于依赖她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她都不太放心交给别人做。

惋惜的是...她没有办法继续陪着他了。

思绪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莫绚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拿出手机，接通，是张九龄打来的。

张九龄“喂，绚绚。”

莫绚“我在，怎么了？”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过沙哑，电话另一头的张九龄皱了皱眉。

张九龄“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你现在在哪？”

莫绚深吸了一口气，敛了敛心神。

莫绚“没有没有，我刚睡醒呢，怎么了？”

张九龄“你现在方便吗？”

莫绚敏锐地从张九龄那边呼啸的风声中辨别出了一丝嘈杂的音乐声，这会儿轮到她皱起了眉。

莫绚“出什么事了吗？”

张九龄“就是大楠他...”

张九龄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整理措辞。

莫绚对王九龙的心思大家当然都能看出来，谁都不瞎，更何况她根本没打算藏，除了王九龙这个脑子有病的。

而张九龄犹豫了半天，他总觉得这件事说出口太为难莫绚了，但天地良心，现在能哄得好王九龙的只有她。

张九龄“失恋了，现在在那喝闷酒，我劝不住。”

张九龄“你快来吧，老地方，我怕他给自己喝死了。”

莫绚“...知道了。”

莫绚挂了电话，垂眸，眼里是莫名的情绪。

她会难过吗？当然会。

她难过死了。

她明明一直在他身后。

那个人却好像从来都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