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2.他不会后悔

其实张云雷刚受伤的那段时间里一直没醒是因为他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没有郭时安，他直直摔下来，病危通知书一张一张地下，钢钉一根一根地打。

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医生都说了他下站不起来了。

梦里醒来的时候突然觉得，人生都灰暗了。

郭德纲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坐在他床前红了眼眶，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手，声音都在哽咽。

郭德纲“小辫儿，没关系啊。”

郭德纲“就算只能坐轮椅了，舅舅也一定会让你上台。”

他当时就只是觉得无所谓，废人一个了，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只是不想耽误了杨九郎，他是个好捧哏，可不能砸他这儿了。

杨九郎天天往病房跑，几乎要在他旁边住下了，嘘寒问暖的，似乎怕他想不开。

于是在杨九郎给他削苹果的时候，他和他提出了这件事。

张云雷“九郎。”

杨九郎“诶，怎么啦角儿？”

张云雷“去和九熙搭档吧？或者老秦，老秦也挺有前途的。”

杨九郎动作一顿，一溜苹果皮断了，掉在垃圾桶里，她收拾好表情继续削皮。

杨九郎“嗐角儿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九熙他有九华，老秦也有九香啊，我当然还是要跟你一起。”

他嘻嘻哈哈地想把这件事揭过去，张云雷却根本不买帐。

张云雷“我没和你开玩笑。”

张云雷“我现在就是个累赘，你何必再跟我浪费时间？”

张云雷“你是个好捧哏，基本功也很扎实。”

张云雷”以后一定能成功的，没必要守着我，葬送了自己的前途。”张云雷一字一句说得坚定，杨九郎却充耳不闻，削完苹果了切成块儿就递给张云雷。

杨九郎“来角儿吃苹果，这个肯定甜。”

张云雷“九郎。”

杨九郎“不喜欢吃苹果？那我给你削个桃子。”

张云雷“杨淏翔！”

张云雷这一声起了作用，杨九郎将手里的苹果摔在地上。

杨九郎“张磊你把我当什么了？”

杨九郎“你辉煌的时候上赶着做你搭档，你出事了马不停蹄远离的人吗？”

杨九郎“我是这种人吗？”

杨九郎这几声吼得激烈，吼完了还在喘粗气，眼眶都在发红。

张云雷显然也被他的吼声震住，呆呆地看着他。

杨九郎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眼眶。

杨九郎“我哪也不去。”

杨九郎”我就跟着你。”

杨九郎“你不是什么累赘，你是我搭档。”

杨九郎“你能好起来，我们就继续说。”

杨九郎“你好不起来，我就给你推一辈子轮椅。”

杨九郎“反正你不能把我踹了，我不走。”

杨九郎安静了下来，一边说话一边吸鼻子，挺高大一老爷们，不停地擦着眼泪。

张云雷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他费力地抬起手，杨九郎见状连忙上前握住。

杨九郎“角儿，别赶我走，我不走。”

张云雷“你会后悔吗？”

杨九郎“我不会。”

张云雷还想说点什么，嘴唇开开合合半晌，只吐出一个字。

张云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