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货归来

今年又是个好年景，山葡萄大丰收，制造出的葡萄酒品质比往年更好。因为战争的问题，别的酒都降价了，西域葡萄酒的商路已被切断，所以葡萄酒的价格不降反升。

尽管如此，富贵酒庄也不可能收购胡家所有的酒。红酒的酿造完以后，棉花入仓，被子也加工了不少。胡小林带着他大伯和三叔，让仆人赶着牛车，带着各自的样品，从镇上到省城，一路推销过去，好不容易才把一半的酒给订出去。胡大智的棉花被子也卖得不错接了不少订单，他笑得嘴都合不拢。只有胡有仁的蚕丝被只卖了几份样品，订单一个也没有，春天的时候卖得倒还可以，所以他倒也不着急，必竟蚕丝被更适合夏天，而且只有富贵人家才买得起。

北方的战事一直在持续，唐囯一直处于弱势，胡大力每隔一年半载会传封书信回来报个平安，胡小兔三兄妹收到信，会每人都写一封尽可能简短的回信过去。今年胡大林很高兴的把自己娶妻即将要生子的好消息也写在信里，希望父亲能早日回来抱孙子。

“今年真是太冷了！”胡小兔搓了搓冻僵的手。“现在才十一月初，怎么感觉比下雪还要冷呢？”

“是啊，往年这个时候没这么冷，这衣服晾在外面过一个晚上就冻住了。”朱慧挺着五个多月的大肚子往大门外张望。

“大嫂，过来喝杯热汤，你站在那望啊望的，大哥也不会回来得快一些，他们这趟可是要送到省城去的，最早也得下午才能回来。”胡小兔接过仆妇准备的热汤，自己先喝起来。

朱慧在门口站久了，也有些累，便坐到矮几边，和小兔一起喝汤。

“大嫂，你多吃点这排骨炖的山药，别看这东西土不拉几的，吃了对身体可好了。我让周婶炖了很多，大哥他们回来也能吃。”山药是小兔随大林去山里采棉花的时候发现的，当时没顾上，后来想起来了就找人去那一片山里挖，这两年一到冬天他们就多了一样吃食，好吃营养又饱肚子，今年还特意种了一些，夏天吃子冬天吃根，省了不少口粮。

朱慧心不在焉地吃着，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胡大林兄弟昨天早晨带了两个仆人，赶着两辆牛车去省城沿途送货，本该过了午时就能到家的，可是等了一下午都没见人影，胡小兔和朱慧从家里一直盼到门楼顶上，天快黑的才看到牛车的影子。两人拎起厚厚的披风，从门楼下来，一起出去迎接牛车。

看到破破烂烂的牛车慢吞吞地走在廊道上，朱慧险些跃倒，胡小兔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走近了果然发现四人个个带伤，似乎还包扎过。

“相公！”朱慧艰难地移动步子，走向车上下来的那个浑身血迹斑斑的人。

“大嫂，我是小林，大哥他，他的腿受了点伤，在车上休息。”

“什么！”朱慧腿一软，险些摊坐在地上，还好胡小兔及时扶住。

“先进院子再说，外面太冷了！”胡小兔把朱慧扶上牛车。他们家院子门槛是做平的，可以直接驾车进去。

朱慧和小兔看到胡大林的时候，他仍在车上睡着，盖着一床被子，也看不到伤得怎么样了，直到把他抬回房间也没醒来，朱慧一路看他着一路哭。

“对不起！少奶奶，三小姐！都怪我太没用了！对不起！对不起！”一身破烂的石一跪在胡大林床前使劲磕头。

“起来慢慢说！”胡小兔把石一扶起来。

“我们在路上遇到劫匪了，大少爷，是因为分神救我才受伤的！我对不起大少爷，对不起你们！”石一边说一边哭，他自己身上也有好几处带血的伤痕，看起来不严重。

“也不怪石一”胡小林拍拍石一的肩膀说:“我们本来一路顺利，回来行至十里坡时，遇到一棵树挡住去路，我们几个便下车搬树，没想到这个时候路边突然冲出十几个拿着刀剑的强盗，意欲杀人夺宝，我和大哥夺了刀剑，杀了他们一大半人，才把他们杀退，打斗时大哥为了救石一的命，受了那强盗一刀，那强盗已被大哥一斧头剁了。事后我们回镇上包扎，报案，就担阁了下来，所以这么晚才回来。”

“没想到这，大家都辛苦了，身上还有伤，去吃点东西，洗漱一下早点休息吧！灶上一直烧着热水在等着呢！”胡小兔稍微交待了一下，就去看胡大林。

“对了二哥，你伤哪了没？”

“你才想起问二哥啊！托你的福，要不是每天都抓你二哥估也得躺床上了。”

“那就好。”

胡小兔认真地给胡大林把脉、检查伤口，胡大林的左腿肚子被划伤很长一条口子，伤口已经缝合，看不到深浅。包扎的麻布倒也还干净，布上的血倒是不多，应该主要是包扎前失血太多导致胡大林昏睡不醒，脉象也只是有点虚弱，胡小兔就暂时没有动它。她这半年又看了许多医书，并经常向老郎中请教，进步不少。外伤倒是比较在行的，家里经常有人受各种小伤都是她医治的，效果比村里的郎中还好。

半夜的时候胡大林发高烧了，朱慧一直不肯睡，和小兔一直看着胡大林。胡小兔没有办法，只好让她帮忙喂药、物理降温。忙到天亮烧才退下去，胡大林也清醒过来了。朱慧终于松了口气倒在胡大林身边就睡了，帮忙收拾完，胡小兔也回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