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一寒捏住楚雪舞的手,恶狠狠道:“是因为孤说了实话,所以你心虚了,还是因为孤对你心爱的男人出言不逊,你恼怒了。”
楚雪舞用力抽回手发现怎么也挣脱不了,意识到刚才太冲动了,无奈之下温声劝解道:“等你冷静下来后,我们再谈。”
“谈什么??你们青梅足马,你为他殉情,你把孤当作替身,孤说的哪件不是事实?”
北一寒真的被气绝了,想杀人的冲动都有,想他堂堂神朝君上,居然沦落为替身,简直贻笑大方,更何况她就没感觉到他的心意?
楚雪舞很是无奈,她不可能揪着北一寒的衣襟反驳说你就是北一寒,不要吃无厘头的醋了。她做不到,她害怕蛊虫发作危机北一寒的性命,所以她选择沉默。
良久楚雪舞抬头凝视北一寒,当看到他眼里的冷漠和无情时,楚雪舞的心就像被蛰一样,很疼,很难受。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心悦你,想与你相守余生,这是真的。”
“孤和北一寒,你爱谁?”
“............”
“答不上来,还是心里已经有答案不忍心告诉孤,看来你说的相守余生时是多么廉价多么虚伪。”
北一寒转身就要离开,楚雪舞伸手欲拉住却什么也抓不到,质地良好的丝绸滑过手心,痒痒的,楚雪舞愣神下意识张口就出:“九哥哥”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北一寒还是为之动容,顿下脚步却不语,用行动说明此时他有多生气,心寒,冷漠如冰霜的话传来。
“孤乃神朝君上,九神君临,并非你口中的九哥哥。”
语落,头也不回离开。
楚雪舞泪流满面,红肿的眼睛转满浓浓的哀戚,不知所措欲要挽留北一寒,最后还是停住。
从来都是你,一直都是你。
为什么你就不相信?
久到楚雪舞也不知站在那儿多久,知道漓笙找过来楚雪舞稍稍清醒过来,但总是频频走神,要漓笙把话再说第一遍才听清。
之后楚雪舞随漓笙到前厅,喜气洋洋的高堂,雅乐萦绕的婚宴,众宾欢乐的场面,楚雪舞如走马观花,不知何时开始,何时结束?
戌时,楚雪舞回到客栈,一进门就被行渊急匆匆拉上二楼,行渊脸色暗沉,有慌张,边走边急忙忙解释:“宫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君上昏迷两个时辰了,属下找了大夫,都探不出个所以然,属下已飞鸽传书文长老,等会便启程回府。”
一听到北一寒昏迷楚雪舞就着急了,仔细又谨慎问了行渊北一寒离开漓府后发生了什么?又遇到何人?
行渊虽不知北一寒为何会脸色发青独自走出来,不过出于对楚雪舞的尊敬,行渊一五一十告诉了楚雪舞他们出了漓府后遇到一男一女,他们不由分说拉着北一寒喊着主子,那女子更是哭的泪流满面叫殿下。
气头上的北一寒再次被气得透心凉,浑身暴戾地推开他们,怒冲冲吼:“滚开”
随后北一寒和行渊回到客栈,然后北一寒开始练剑,招招狠戾,致命,行渊以为北一寒会像平常一样练完剑心情会好些,谁知道北一寒忽然捂着胸口,脸色发白,晕倒在地。
行渊赶紧命暗卫去请大夫,然后背着北一寒回房,哪知大夫们个个都说血气旺盛,啥事也没有,兴许是累了。
行渊想骂人,累了能昏迷两个时辰叫都叫不醒那种?原本行渊想先带北一寒回九神府,但想到楚雪舞还在漓府没回来就犹豫不决,毕竟府上谁都看出来北一寒对楚雪舞的宠爱,万一君上醒过来责罚就不好了,最后行渊还是留下来等楚雪舞。
“我去看看”楚雪舞皱眉凝重地说。
“呀,属下怎么没想到呢您也是医者”行渊大拍脑门,苦恼地说。
行渊赶紧把门打开让楚雪舞进去,然后跟在后面着急万分看着楚雪舞替北一寒把脉,额头汗水直流也没顾及,一旦看到楚雪舞皱眉或露出一样的表情行渊就会紧张地揪手欲言又止。
楚雪舞从衣袖地掏出一枚玉佩交到行渊手上,带着安抚人心的轻缓道:“你去漓府,交给它的主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属下这就去。”不知为何行渊此时竟十分相信楚雪舞,丝毫不曾怀疑她的决定。
一盏茶后,漓笙出现在楚雪舞面前,新郎服还没脱下,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可以看出是快马加鞭赶来的,楚雪舞对他抱歉一笑。
“很抱歉,阿笙,这么晚了而且还是你的新婚之夜还麻烦你。”
“无碍”新婚之夜也没有你重要,漓笙手握拳又松开,似轻松又似紧绷,抿嘴淡淡瞥看楚雪舞一眼后不紧不慢启唇轻吐。
漓笙侧身走过楚雪舞替北一寒把脉,随后松手没有看楚雪舞只是轻声问楚雪舞。
“你决定好真要如此?”悠长透着丝丝孤寂的凉意,那样苍凉无奈。
“是”垂眸凝视沉睡中的北一寒,俊美无涛的脸紧绷着,眉间拧成川字,好似在梦中也不安慰,这样的北一寒让楚雪舞不由心痛怜惜,干涩的喉咙愈发疼,最后干巴巴挤出一个音。
行渊看不懂两人打的哑谜,只见漓笙不知从何处拿出银针,熟练且准确扎进北一寒的皮肤,很快北一寒苍白的脸色红润起来,行渊高悬的心稍稍降落。行渊被楚雪舞支开,虽然他不知两人有何秘密,不过作为属下的他没有资格管起主子的事,顺着坡出去给他们留下空间。
楚雪舞斟茶递给漓笙,然后双目空洞盯着冉冉冒烟丝的茶杯,抿的殷红的嘴唇微张,落寞又悲痛的承受不住的样子,眼眶里的泪水随时夺眶而出。
“阿笙,一个人的记忆太沉重了,既盼着他快点恢复记忆又害怕他想起不好的回忆。”
“你刚才的决定已经失去让他恢复记忆的机会。”
“行渊说他和我吵架后遇到小依和北风,受刺激回来后疯狂练剑导致气急攻心,呕血昏迷,以至于体内的蛊虫发作,我不该激怒他的。”
“你何须自责,蛊虫发作说明他想起关于你的一些事,为何不顺其自然让他彻底记起你是谁。”
“他是受到外部干扰致使记忆混乱,分不清自己是谁,并非清楚明白自己就是北一寒,况且以生命作为代价的记忆不要也罢,我宁愿他永远都想不起来,如此,还能平安活着。”楚雪舞不赞同摇头失笑,举起茶杯抿以掩饰失落之情。
漓笙苦笑,也举杯喝尽杯中茶,重重放下,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抱怨,然而语气异常平淡,好似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你对他永远都是最好,考虑最多,犹豫最多。”付出最多,得到的却少之又少。连上天都对你不公平,让北一寒忘记所有,忘记你们之间的点点滴滴,独留你在回忆里挣扎着,惶恐着,迷失着,无助着.........
“因为我不能没有他。”
“等他醒来后就不会再记得楚雪舞究竟是谁。”
楚雪舞抬眸对上漓笙清冷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睛,眼底是还未收尽温柔,楚雪舞稍微愣神,原来一身暗红新人服的漓笙如此风神俊朗,没有往日的冷漠疏离,多了分人气。
原来所有人都变了,变得不一样,只有她一直停在四年前。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