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队,东长街附近发生枪击案,陆局让你带人赶紧过去。”
骆闻舟困得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瞬间睁圆了:“好,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骆闻舟从费渡的肩膀上支起脑袋,看了一眼睡意全无的费渡:“出事了,我得走一趟。”
此时已经是半夜两点,窗外的夜色浓重得像是化不开的黑暗,医院走廊里的灯光也昏暗下来,整个情景看上去很有恐怖故事的基调。
就在这么乌漆麻黑的时空里,骆闻舟盯住费渡那双即便在暗夜里,依然是流光溢彩的眸子,叹息似的说了句:“你千万小心……”
夜晚的费渡和白天时的浪荡公子判若两人,他的目光冷峻而悠远,整个人笼罩着一层金属般冰冷的光泽。
听到骆闻舟的话后,费渡轻轻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不会拿你的心肝去喂狗的。”
骆闻舟点点头,两只手同时开弓,在陶然和肖海洋头上不轻不重地各拍了一巴掌:“起来干活了!”
靠在肖海洋肩上的郎乔愤怒了:“老大,我都还没睡着呢,这又是加哪门子班啊?”
“拉倒吧,你那鼾声比我家骆一锅还大,”骆闻舟扬了扬手机,“枪击案,东长街。”
没有温暖肩膀可以依靠,只能靠在医院冰冷墙壁上的小白菜陶然同志刷的竖起了耳朵:“枪击?”
“嗯。”骆闻舟匆匆扫了一眼发过来的消息,“涉黑涉毒……啧,这案子牵扯的都不是正常人啊。”
郎乔摸了摸配枪,又检查了一下肖海洋的:“那是,正常人谁大半夜上街枪战啊,不在家里好好睡觉非要给我们添堵……”
骆闻舟确定病房安保到位后,领着众人匆匆奔向停车场,临了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家里那位——
好巧不巧,费渡也像是心有所感一样抬起头,一道炽热的目光和一道清冷的目光在半空里短兵相接,呲啦一声摩擦出了火花。
费渡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说:师兄,需要场外支援吗?
骆闻舟硬邦邦地收回视线:不用,你小子给我老实待着。
费渡无声地笑了。
事情确实很严重。
起因是居民报警,说听到了有人在放鞭炮 ,还有人像是在打架,吵得自家高三学生睡不着,希望民警同志处理一下。
值班人员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治安问题,正准备派人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就接到了下一个报警电话。
电话里是一个泣不成声的女人,听上去十分年轻。
她断断续续地说,自己遇到了袭击,有人拿着枪,在东长街一带。
值班民警一边安慰说我们马上出警,让她注意自身安全,一边火速把情况报告给了领导。
电话那边的女人却不知道什么毛病,始终不肯挂断电话。
只是疯子似的一个劲说着,“我错了”“不应该相信他们这伙骗子”“早就应该报警”。
接电话的仁兄也是个好脾气的,揣测这应该是被黑社会或者传销组织骗进去的小姑娘,于是好言安慰说没有关系,坏人会被抓到的。
没想到小姑娘的下一句话就像是一道雷,把他惊了个外焦里嫩——
那女孩停顿了一下,然后电话里传来一阵让人揪心的尖叫,不多时那个女孩又回来了。
她忽然换了一种和刚才截然不同的语调,机器人似的冷冰冰地说:“我是朗诵者的灯塔,我叫老人。告诉Venus,启明已经被我们处决,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接线员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挂断了电话。
“启明……”骆闻舟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老人,还有那个什么弯……”
陶然:“Venus。”
骆闻舟一拍大腿:“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就剩下这么几个猴了,他们自己还要起内讧?”
郎乔听来听去,觉得内讧不是坏事:“老大,那我们不是省心了吗?”
“省什么心,”骆闻舟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没听见吗,涉黑涉毒,这下可够我们加班的了。”
郎乔舔了舔嘴唇:“父皇,加班儿臣不怕。只要有费总的夜宵……”
骆闻舟十分牙疼地看了馋猫郎二一眼:“郎大眼,什么时候你能学学人家古人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
郎乔摇着尾巴:“父皇,我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能让我折腰的——”
肖海洋严肃的脸上忽然浮起了一抹红晕。
紧接着就听见那缺心眼的丫头说:“只能是父皇您亲手做的红烧肉了。”
默默吃瓜的陶然同情地看了肖海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