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呼啸山庄回忆录

费渡说：“我之所以说林柒不是我的棋子，不是对他的什么盲目信任，这一点应该很明确了。”

陶然和骆闻舟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确实，就他们兄弟俩刚刚那恨不能干上一架（无奈一个脚瘸一个伤重只能暂时搁置）的气势，费渡和林柒怎么看也不像是指挥者和成员的关系，说是仇家还差不多。

费渡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不自然地投向远方，像是要穿透浓重的黑暗看清世界的彼端。

骆闻舟小心翼翼地说：“刚刚那人说他恨你，因为……你母亲的缘故？”

费渡点点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居然旋起了一个笑容：“费承宇在新婚那一夜，发现她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心中很是恼火，却碍于我外公还在不敢发作。直到他完全掌握一切之后，才开始对我母亲的报复。”

他的笑容非常冷，像是空中落下了一片惨白的雪花，飘零在那张精致的脸上。

“不过这些只是我的推测罢了，”费渡扯了扯嘴角，“毕竟对于费承宇那样的人来说，折磨和虐待是一种享受，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不过他忌恨那个让我母亲失掉所谓'贞洁'的人，他觉得自己的宠物是被别人染指后又遗弃的，这也让他挖空心思地开始寻找那个隐藏的情敌。“

费渡忽然觉得有些冷，尽管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一定要等到母亲怀上我的时候，再动手除掉我的外公吧。”他的话语轻得近乎梦呓，“他是在通过外公查找我母亲的旧识。尽管那时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走动过，但是费承宇做小伏低的本事实在厉害，总有一些人被他的画皮蒙蔽，告诉费承宇他想知道的一切。”

出乎费渡的意料，一只温热的大手突然伸了过来，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

费渡回过头，冲着骆闻舟一笑:"师兄，我没事，真的。"

后座的陶然尴尬地挪动了一下，显示他虽然微不足道，但并不是无知无觉的存在。

费渡无声无息地笑了，又接着说了下去。

这些散发着腐朽气息的陈年旧事，他曾经对骆闻舟说了许多，关于林柒的部分却只字未提。

倒不是他刻意隐瞒，只是一方面林柒的事情对目前的局面来说并无作用，骆闻舟知道了反而要担心他，另一方面，他对于这件事情的认识也实在有限，很多都只是猜测而已。

“就这样，费承宇找到了我母亲当时的初恋，她的青梅竹马，林弗归。”

“林家是海外大族，林弗归这一支是在四十年前被当时的掌门人派回国，打理林家在国内的生意。偏巧他们家的宅子就在我外公家旁边。”

“林柒的父亲，就是这样和我母亲认识的。”费渡平静地说，眼镜后面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像是在讲述电影里的故事。

“他们发展得很快，至少在我之后的调查看来，两家大人都有意撮合这一对金童玉女。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实他们早就对彼此有了情愫。”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费承宇忽然闯了进来，并且一路扶摇直上，爱情事业双丰收，很快就赢得了我母亲的心。”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青春年少，又都被家里人骄纵得有些脾气，两个烈火性子的人碰在了一起，难免会有些磕磕绊绊的矛盾。

费承宇，那条狡猾的毒蛇，就是在这个时候悄悄爬进了呼啸山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