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着口哨去买菜的骆闻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遇上车祸。
还是主动撞上来的那种。
当一辆和费渡的SUV差不多身量的越野车从右侧撞上来的一瞬间,骆闻舟本能地一打方向盘想要避开。
结果就听见“嘭”地一声巨响,两辆马路巨兽的钢牙撞上了钢牙,双双歇菜。
骆闻舟没什么事,就连油皮都没蹭掉,只是气急败坏地拍了一把方向盘:“艹!”
算起来,费渡这辆车还真是多灾多难,已经不知道为他们俩挡掉了多少劫数。
骆闻舟心里盘算了一回,准备给劳苦功高的SUV发一面锦旗。
一边想一边去扣车门,手上已经在拨交警队的电话。
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那辆越野车的驾驶座上滚了出来,跌跌撞撞地朝他的车门扑来。
那个人拉了一下车门发现锁着,连忙矮下身子,借着两辆车的遮挡往身后看,一边看一边急促地拍击着骆闻舟的车门。
骆闻舟眯起眼睛,认出了对方的口型:“救救我!骆队,救救我!”
骆闻舟眉头紧皱,他没有配枪,出来买菜也不可能带手铐,基本上处于手无寸铁的地步。
如果这个求救的人是一个带着刀枪的亡命徒,即使他的擒拿功夫再好,也是会处于下风甚至极其危险的情况下。
骆闻舟刚刚给交警队说完情况,想了想,又拿起手机拨通了市局的值班电话。
他正在调配警力,忽然眼风一扫,看见了车身后遥遥地冒出来一张凶神恶煞的面孔。
骆闻舟瞳孔骤缩,突然伸手按开了车门的锁。
那个血人明显没有想到骆闻舟会突然开门,他愣了一秒,然后立刻反应过来,拉开车门就跳了上来。
骆闻舟已经安排好了后援,在他拉好车门的同时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那个人死里逃生,瘫在副驾驶座上刚刚匀出一口气来,就被骆闻舟这一脚猛油送了出去,如果不是他及时地伸出一只手撑住,恐怕就要和挡风玻璃来一个亲密接触。
骆闻舟以为,正常人的反应至少应该是唉哟一声或者冲他口吐一句芬芳,然后心有余悸地系安全带。
这位刚刚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兄台明显不是常人,他咧开满是血污的嘴,发出了一声和造型极不搭配的优雅浅笑:“骆队,身为模范带头人物,您是不是应该系好安全带再开车呢?”
说完还伸出一只手,体贴地在自己裤腿上蹭去血迹,再替目瞪口呆的骆闻舟系上安全带。
动作里的暧昧已经明晰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骆闻舟皱了皱眉,本能地往旁边一缩:“我可是有家室的,先生自重。”
那个人耸了耸肩,像是毫不在意他的拒绝:“骆队真君子。”
然后语调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调笑:“我偏偏就是喜欢这种正经八百的君子。”
骆闻舟:“……”
此时此地的情景,像极了当年费渡从穆小青女士言谈举止察觉出,她老人家是用一套和骆闻舟很像的基因长出来一样。
骆闻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此人撩拨的段数恐怕和他家那位费一锅不相上下。
于是他咳了一声说:“有什么话,先回警局再说。”
半天没有等到应答,骆闻舟偏头一看,满嘴情话的陌生人已经闭着眼歪在一旁,大概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
骆闻舟叹了口气,这兄弟俩就算疼死也要调戏良家妇男、就算晕倒也不能让旁人瞧出来一点脆弱的脾气,大概都是从那位英雄母亲那里继承来的。
深受荼毒的骆队一口气还没叹到底,永远不会缺席的《五环之歌》又响了起来。
骆闻舟看清了来电显示,面色一瞬间沉了下去。
他接起手机,尽量不动声色地说:“费渡?”
手机那头却传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