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心灰意冷

邝露突然感到有些心烦意乱，借口先行一步回了金风殿，光秃秃的院子却又一次让她想起那只在霍山里自由奔跑的蓝色绒球，想起她本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的未来，想起她临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世人皆想知晓，何以能解百忧，你是我唯一的朋友，现在我便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无情则刚强，无爱则洒脱。

邝露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连润玉站在身后都没有觉察。

“咳咳。”

邝露回身，“陛下，您怎么来了？”

“刚从披香书阁出来，顺路看看你。”

邝露下跪，“多谢陛下体恤，属下并无大碍。”

润玉倏然皱眉，“看来天妃的病还是没有痊愈，身为六界表率，如今连称谓都混淆了。”又像是有意推脱般补道，“天医那帮人实在太不中用。”

自从润玉下令，并逼迫邝露斩杀腓腓，邝露便再没有自称为臣妾。或许从一开始，君臣就是最该保持的距离。

“属下知错，还请陛下责罚。”邝露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不去看他，多日不见，邝露无法否认那些情不自禁的思念，可每每多看他一眼，心中的伤口又会撕裂，提醒着她这场婚事本就是个错误。

“想不到天妃对本座竟厌弃到如此地步，连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都要急着下逐客令。”润玉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邝露，他曾默许，仅他们二人时不必如此拘束，他伸出的手停悬在半空中，想要将她扶起，可最终却只是轻叹一声，“也罢。”

直到润玉的脚步声消失在金风殿，仙婢才匆匆上前把失魂落魄的邝露扶起。

邝露痴痴地望着润玉离去的方向，心事就像席卷而来的海：陛下，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你我成婚还差月余就满一整年了，神仙活得太久，一年实在太短，我想做些什么来弥补我们之间的嫌隙，可填满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究竟还需要多久，我快等不起了。

那夜，邝露再次陷入了梦魇，来的不是腓腓，而是太巳仙人，父女久未相见，却在厉声斥责她的不孝，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将太巳府置于危险之地，若有选择的权利，他倒是宁愿从来就没有生过这个女儿！邝露从梦中惊醒，浑身禁不住地在颤抖。窗外雷声响彻，无夜烛摇摇欲灭。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满面的泪痕。

一切总该有个了结，上神之路太过漫长，她确信，她已经等不起了。

……

润玉。

润玉，我要走了。

我曾经妄想，可以牵着你的手，踏遍八荒四海，去看星星月亮，可现在看来，似乎都做不到了。

我知道，只要我还爱着你，便永远不可能离开你，所以请你原谅我。

原谅我说的，陛下无论去哪里，邝露都愿誓死相随。

原谅我说的，上元仙子邝露，愿一生追随陛下，效忠陛下。

*作者的话：跳台梗是3生3世里的，大大视频里也有用到，神级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