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人言滔滔

一中校内，清风吹拂，笑语欢声。放眼望去，大家都穿上了蓝白色的校服，操场上的他打破了这样的和谐。九月，天气温热，他因个人原因转学来到了一中。这所学校建在城市外圈，看上去一派祥和，少了汽车的鸣笛声，多了些平淡的清净。周围的目光都聚在他的身上，他也毫不在意。

　　燕京市一中开放式教学，和其他学校不一样，领导管的松，大多数事情都是学生自主决定。一中升学率很高，因为这所学校不收高费，学生成绩都特别好。

　　男孩寻着路进了前厅，上了二楼。嗯……好像是在左边。

　　二楼比较安静，这一层几乎都是办公室，走廊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校长室在走廊倒数第二间。他走到门口时，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轻柔的……却又说不上是甜美，有些沉……“好的。”接着门从里面拉开了，他站在门口没有动，女孩转身过来差点撞上他。紧接着，他毫不意外的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眼睛。

　　女孩抬起头看到了面前的男孩。他很高，右肩挂着一个书包。

　　少年长得俊俏，头发有些长，快扎到眼睛了，刀削一般的下巴，鼻梁挺立，眼角有些下垂，却不显得可怜，眉毛又黑又浓，平静的对着女孩的眼睛。

　　面前的女孩也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披着一头齐肩的边缘碎发，她长得很高，高过了他的下巴，但是格外清瘦，校服在她的身上显得很宽大，肩膀没能撑起校服的肩，但却给人一种禁欲的美感。那张脸……是形容不出的漂亮，长得太精致了，但又不让人觉得张扬。

　　她拿着一张稿纸站在门口与他对视，等他让开，亦或是等他开口。

　　空气中似乎透着一股清甜，四目相对之下，显得格外安静。

　　“咳咳。”办公室里的男人并没有看到他们，他带着眼镜看着桌上的报告，嗓子不太舒服于是咳了一下。

　　男孩才发觉不对，于是往旁边侧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嗓音深沉，很有磁性。

　　女孩向他轻轻鞠了一下，绕过他离开了。

　　平静优雅。

　　感觉有人进来了，校长抬了一下头，看到了面前的人。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份单子，递给了校长。郝校长接过来推了下眼镜。

　　“顾桉笙。”“是。”他应了一下。

　　郝校长点点头，将手中的单子收下了，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孩。

　　“欢迎来到一中。”校长说。

　　顾桉笙：“谢谢。”

　　“你以前成绩不错啊。”校长说。他没有回答。

　　“来到一中以后，好好学习，以前有什么都不用在意，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

　　他自己清楚，他不是。

　　“知道在哪个班吗？”郝校长转移了话题，顾桉笙摇摇头，其实之前父亲说过了，但是他忘记了。

　　校长叹了口气：“你先去隔壁找五班的李老师，他以后是你的班主任。然后去楼上领一套校服。知道在哪吗？”顾桉笙还是摇头，“没事，李老师会带你去。”“嗯。”顾桉笙答。

　　校长看了看他最后说：“去吧。”顾桉笙转身欲走，却又被叫住了“等一下。头发理一下，太长

　　了。”顾桉笙伸手抓了一把，“哦。”

　　“你从江陵转来的？”顾桉笙跟在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后，一搭一搭地聊着。

　　“嗯。”班主任李老师问：“诶，我看你身份证上好像不是江陵人，本地的吧？”顾桉笙依然不咸不淡地回答：“嗯。”

　　李老师人挺好，很好说话，也不啰嗦，顾桉笙并不讨厌。

　　他报了身高，老师给他拿了一套校服，储藏室里有更衣室，他到里面把校服换上，老师又带着他回去了。

　　现在是上午8:30，开学典礼还没开始，学生们还在打扫教室，其实也差不多了，毕竟教室没空多久，擦擦灰，拖一拖就干净了。李老师边走边告诉他要注意什么。

　　四楼。

　　高二1到7班都是理科班，从8班开始就是文科班了。走廊上有不少人。

　　“呦！老李！”趴在走廊上的男生往这边叫了一声。

　　李老师听见了笑着指了他一下:“兔崽子，叫老师！”伊芏嘿嘿地笑……像只柴犬……走廊上的几个女生往这边看了一眼，红着脸开始窃窃私语。

　　伊芏跟了上来:“李老师，这帅哥哪位？”一边说着，一边往顾桉笙这边看。

　　李老师走到教室门口:“回去。”伊芏眯眯眼:“诶，得嘞！”说罢进了教室坐下。

　　教室里的人看到老师，也安静下来，顾桉笙看见李老师对他招了招手。

　　也上了讲台，“这是这学期转来的新同学。”

　　台下的女生们开始低头窃语。

　　顾桉笙看见后排有几个熟人，他从粉笔盒里抽出一支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顾桉笙”几个字说:“顾桉笙，转学来的。”

　　李老师点点头。

　　台下一个扎马尾的女生说:“同学，留个联系方式吧。”顾桉笙挺意外的，于是又写下了QQ号。

　　“行了，”班主任终于开口了，“你坐那里。”他指了指教室里的一个空位，最后一排。

　　顾桉笙不疾不徐的走到座位上坐下。伊芏坐在他前面，左边隔着一条过道的是一个男生，看起来很拽，顾桉笙没看到他的脸。

　　右边是一个熟人:栾皓楠。

　　班主任在上面交代了一些事，但是顾桉笙没有听，盯着黑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另一边。

　　莫奕婧又被谢主任叫走了。谢主任这边还有几个人，正在核对议程。

　　莫奕婧默默地站在一边，她看起来兴致不高，浑身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谢主任走过来又交代了她几句，才说:“行了，去通知广播室的吧。”

　　莫奕婧点点头，走出办公室，接着转身上了三楼，她敲了敲广播室的门，出来了一个女生。

　　那是高三的学姐，瑜瑔。

　　瑜瑔在高一的时候是校花，但是莫奕婧上了一中之后，校花易主了。

　　莫奕婧和瑜瑔也没有太多交集，对这个人也没什么看法。

　　“可以通知了。”莫奕婧

　　瑜瑔应了一声，转身去广播。她的声音很好听，有点少御的感觉，莫奕婧也不多留，转身下楼。

　　不多时，全校师生都来到操场开开学典礼。

　　无非也就是一些枯燥乏味的话，唯一有看点的就是学生代表发言。

　　顾桉笙又看到了今天在校长室看到的女生，她的发言简洁，着装利落干净，举止大方，面上含笑，让人看上去非常舒服。

　　底下窃语的人也不少，但是听到一些女生的话，好像，莫奕婧并不是很受待见。

　　开学典礼结束后，顾桉笙回到班上，很快就有人来和他搭话，不久，他就和班上的人熟悉了。

　　上午发完书之后就可以放学了。他还没有办卡，伊芏说先请他吃饭，下次还。

　　几人来到食堂排队打饭。

　　“姨姨，我要两份鸡腿饭。”阿姨抬头看了看伊芏，“不行，一个人只能打一份。”

　　伊芏嘿嘿地笑了，“没有，我连同学的一起打，他今天刚转过来，还没有办卡。”

　　阿姨又往他身后看了看，看到了顾桉笙，这才给了伊芏两份饭。

　　两人走到一边的空位上坐下了。

　　不得不说，一中的饭，味道不如品相。

　　他们这吃一半了，莫奕婧才缓缓而来，她刚刚被老师叫走了。

　　顾桉笙不由自主的看向她，伊芏的眼睛也跟了过去，随后看到顾桉笙，一脸贱笑道:“诶，是不是很好看？”顾桉笙转过来:“很漂亮。”

　　伊芏又是傻笑，“咱校花，1班的。”

　　顾桉笙眉尾轻挑。一中每个年级有三个重点班，理科1班2班还有文科8班。

　　三个重点班都是能冲一本的，理科1班更是恐怖，一半的学生都是冲着985和211上的。

　　女孩很孤僻，一个人坐在窗边，刻意与旁边的人空了两个位子。顾桉笙皱皱眉，校花不应该是很多人围着转的吗？

　　伊芏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想知道为什么？”顾桉笙抬眼看了看他:“没。”

　　伊芏的嘴闭不上:“虽然人长得好看，但是性格太怪，不跟别人有交集，成绩又超级好，所以不免给人一种自高自傲的感觉。”

　　顾桉笙点点头，伊芏见他不回话，又继续说:“还有啊，虽然没人说，但大家都知道，她真不是老师眼里的那种好学生。”

　　顾桉笙顿了一下，其实他也不是大家眼里的好孩子，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很像。

　　“她还打架，外在面和那些混混老走在一起，家世背景也很好，学校里没人愿意招惹她。”

　　顾桉笙抬头看伊芏，似乎不太相信，莫奕婧那样的人，实在是不像他口中的那样。

　　女孩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就吃走了。伊芏还在喋喋不休，话题早就聊飞了。

　　“诶，对了，你有没有想加入的社团啊？”顾桉笙不说话。

　　“校篮，足球队，你这样的，加入学生会也可以，诶，你声音好听可以去广播室，可以见到瑜瑔学姐。学校还有格斗社，但你应该不感兴趣……”

　　顾桉笙听到了一个有趣的词:“等等，你说格斗社？”

　　伊芏眨眨眼:“是啊，不过你听听就好，那地方不安全。”顾桉笙示意他继续说。

　　伊芏扒了口饭:“格斗社是去年学生会和老师们商量决定成立的，用来管住那些爱惹事的学生的，一个人惹事，整个社团的人教训，里面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整天就是帮学生会的搜查，还有打架。”

　　顾桉笙嘴角不经意的上扬，伊芏瞪着他:“哇，你不是吧，想去？”顾桉笙“嗯”了一声。

　　伊芏疑惑的看着他:“你也不像爱打架的人啊。”

　　顾桉笙笑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转学。”伊芏不再争论。

　　“得，你去找莫奕婧吧。”

　　顾桉笙又一次听到她。

　　莫奕婧应该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