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断，无爱无恨

『没有双修，锦觅旭凤就正常谈恋爱，然后旭凤被捅死了。』

润玉“这几千年来，你心安理得地在父帝与你母神的羽翼下，做着你的天之骄子。”

润玉“你可曾真正睁开过你的眼，看清楚你置身其中的，究竟是何等天界。”

润玉“你可曾想过，为何先水神愿意把锦觅许配给我！为何我一个乱臣贼子，起兵反叛，竟能一击成功，顺利登位！”

润玉“为何你母神跳临渊台，这偌大天界竟无一人发声！”

润玉“这一切并非是我工于心计，独断专行。”

抬手直指先天帝牌位。

润玉“是因为他们，他们倒行逆施！众叛亲离！！”

倒行逆施。

众叛亲离。

旭凤跪在荼姚衣冠冢前，思忖着润玉的话，半晌才开口。

旭凤“我母神真如传闻那般十恶不赦、不择手段？”

暮辞“殿下……”

暮辞想否认，但他不能，只唤了声“殿下”便没了下辞，旭凤还有什么不懂。

旭凤“我一直认为父帝母神贵为天界至尊，所有人也理所应当臣服于他们脚下。”

旭凤“原都是我错了。”

眼眶微红，心中说不上是何感受。

旭凤“父母有过身为人子从未劝诫，他们遭此劫难皆是我的责任。”

暮辞“殿下切莫自责，上一辈的过错不该由殿下来背负。”

暮辞“先前在紫方云宫当影卫时，常见天后独自一人于无人处落泪，伤心至极。”

讲到此，暮辞神色也有些复杂。

暮辞“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一位威风八面、身居高位的尊者，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名既可怜又可悲的女子罢了。”

旭凤“母神变成那样，父帝有责我也有责。她生前我都没好好陪她用过膳、说过话。”

旭凤“现如今，终究是子欲养而亲不在。”

旭凤终是落下一滴泪，心中透出一股悲凉，任由那滴泪顺脸颊滑落，消失无踪。

旭凤“我没有母亲了。”

躲在暗处的穗禾，捂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见旭凤失魂落魄从天界回来，就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为荼姚做衣冠冢，看着他把寰谛凤翎和火灵珠手串埋在里面。

看着他和暮辞说话，也看见那滴泪。自幼父母早亡，穗禾和旭凤一同被荼姚抚养长大，也更能理解旭凤此刻的感受。

草草擦了眼泪，便冲出来抱住旭凤。

穗禾“还有我，虽然姨母不在了，但你还有我。”

说着说着眼泪又划出眼眶。

穗禾“无论何时何地，穗禾都陪在你身边。”

旭凤反手抚住穗禾的头，顺势揉了一下。

旭凤“傻丫头。”

穗禾想说自己不傻，抬眼时却看到锦觅，身体一僵，松开了环抱着旭凤的手，整个人透着不安。

穗禾“旭凤……”

旭凤此时也看到锦觅，拉着穗禾起身，理理衣袍，眼神平静。

察觉到穗禾不安，紧了紧还拉着她的手。

旭凤“放心，只同她说几句话。”

声音温和。

旭凤“你耗费灵力又日日守着我，都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先随暮辞回去，等你睡醒便能看到我了。“

旭凤对穗禾向来是不假辞色，如今这般，穗禾心中欢喜极了。可转念想到旭凤是因为九转金丹和锦觅，心瞬间便凉了。

穗禾压住眼底的失落，强扯出一抹笑。

穗禾“好，我等你。”

说完转身离开，旭凤还没收回的手徒留在空中。

旭凤（自己吓到她了？）

锦觅“凤凰……”

旭凤一直看着穗禾离开的方向，直到锦觅叫了一声才被拉回思绪。

旭凤“旭凤在此祭奠亡母，不知水神大驾。”

锦觅看着旭凤的疏离淡泊模样，心中一阵刺痛，扑身上前抱住旭凤，却被旭凤一把推开。

旭凤“水神这是做什么？”

旭凤“于理不合。”

瞥见锦觅发间的寰谛凤翎，凤眼微眯。当日没有要回，本是想着即便二人成不了姻缘，留给她防身也是好的。

现今锦觅与润玉大婚虽未礼成，但身为天界准后，她倒是真敢戴在身上。

旭凤“你我相处一向克己守礼，春华秋实也在水神与天帝大婚前日退回，这寰谛凤翎也劳烦水神归还吧。”

未等锦觅反应便催动法力抽回寰谛凤翎，锦觅想抓住，却先一步落到旭凤手中。

锦觅“凤凰！不要……”

锦觅“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

锦觅“因为服了陨丹，我从小便断情绝爱，我那个时候不知道爱是什么。”

旭凤“陨丹？”

旭凤听后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旭凤“这个物件编的倒是好生别致。”

锦觅“不、不是的。”

锦觅“我是爱你的，我爱你。”

有了情爱的锦觅忍不住哭出来，在旭凤心中却不会再起波澜。

旭凤“于你于我曾经种种，原是一句爱我和不是故意便能说清的吗？”

身死之日旭凤怀着全部的希望问锦觅“有没有爱过他”，心里想着只要她答“爱过”死也值了。

然，一句“从未”，所有希望生生捻灭。

当日没得到的话，如今轻易听到，旭凤不知道自己是种什么心情，涨涨的却再也激不起爱与恨。

只有一个声音说:“算了吧，都到此为止。”

旭凤“我不恨你，也不怪你杀了我。”

旭凤“凤凰花花开两季，一季缘来，一季缘散。我们的树死了，一切也该散了。”

旭凤“水神既选择遵从父愿嫁予天帝，就莫要寒了天帝的心。”

不欲与她多做纠缠，说完这话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