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魔怔

水牢里，一个人趴在水牢上头的小洞口里。那人是凤玹安排在苏淮身边的暗卫，他打量了一下这个被束法链所捆住的人。

　　暗卫奇了怪了，“这不是苏大人吗……？”

　　他不敢多留，赶紧返回，向凤玹禀报去。

　　清晨，皇城上下，挂上了彩带。婢女们早起的打扫庭院，插花，焚香……等。

　　韶华殿上，金碧辉煌，鳞次栉比。

　　许多大臣和各国的尊主也纷纷受邀而来，参加兰泽的生辰宴会。

　　凤玹自殿后走了上来，暗红色的凤纹齐胸长裙，及地的红衣大袖外衫。长发高盘在脑后，金凤羽銮步摇簪在发上，飞鸟形状的耳坠。面容妖艳，红唇如珠。

　　今日的凤玹美轮美奂，如九天玄女下凡，引得多少长京子弟翘首以盼。

　　我坐在座位上，身旁坐了兰泽。众人纷纷坐回了位置上，恭敬地看着我。

　　“今日，感谢各位的莅临，凤玹心感荣幸。”凤玹举杯说道，然后一饮而尽。

　　众人也不约而同地端起酒杯，随我饮酒。凤玹瞥了一下苏宁天的座位，发现苏淮并没有来，只有若轩还有苏宁天在。我又看了看苍栾那边，林清寻和苍栾都在，亓官骆也在。

　　凤玹心想：他该不会气的连兰泽的宴会都不来吧？

　　站在一旁的女官喊道：“开宴——”

　　不一会儿，从殿外走进来许多舞姬，她们红衣彩带手抱琵琶。音乐余音袅袅，舞姬们翩翩起舞，弹弄着琵琶。

　　兰泽高兴地拍手，“真好看！姑姑，我也想看你上去跳舞。”

　　凤玹笑了一下，“你就想想就行了。”

　　兰泽小“哼”了一声，“如果姑姑你去跳啊，哪还需要这些舞姬？”

　　“好好好，谢谢小祖宗的夸赞啦。”凤玹摸了摸她的头。

　　苍栾皱眉，一直看着苏宁天那边，心里暗道：苏淮哥哥怎么没有来啊……

　　亓官骆倒是满不在乎，自顾自的喝酒吃东西。林清寻笑意有加的看着凤玹那边。

　　凤玹渐渐的没有了兴致，半倚着头看她们跳舞，兰泽在旁边乖乖的吃东西看表演。

　　林清寻起身，走到殿中央，舞姬们有序地退到了殿旁。

　　“凤后，清寻准备了烟花，不知是否现在展示？”林清寻殷勤地问道。

　　兰泽听到有烟花，边提多高兴了，凤玹点头，伸手示意了他。

　　林清寻命人出去准备，过了一会，烟花五颜六色的绽放在空中。品种繁多，让人看了，眼花缭乱的。

　　姹紫嫣红的烟花在空中飞舞，时而烟雾缭绕，时而云雾变幻无常。

　　经流年，梦回曲水边，看烟花绽开月圆。

　座下许多人纷纷赞叹不已，欢呼雀跃的拍掌相谈。

　　暗卫突然从殿后走了上来，在我耳旁小声的说话。众人纷纷看了过来，林清寻也投来异样的眼光。

　　凤玹听完之后，脸色很难看。暗卫悄悄地退到一旁，只见下一秒，凤玹起身绕过酒桌，抬步走下台阶。

　　兰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脸懵的看着她的背影。

　　所有人的目光放在了凤玹身上，我走到林清寻身前，眼神凶气煞人地看着他，“他在哪里？”

　　林清寻恐慌，装傻充愣的看着凤玹，“我不知道凤后在说什么……”

　　凤后别过头，深吸一口气，又回过头瞪着他怒吼道：“我问你！苏淮在哪里！”

　　苍栾和苏宁天猛的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

　　林清寻慌张，语气弱弱地说：“在水牢里……”

　　苏宁天听见了，生气的说：“林清寻！你这是做什么！北洛与仙朝向来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般害我儿！？”

　　苍栾气愤至极，又瞪着林清寻。亓官骆只是在一旁看戏，凤玹绕过他径直地走去。

　　林清寻伸手拦住了我，“你不能去！”

　　“让开。”凤玹静静地说。

　　林清寻仍然不为所动，我又提高了音量，“我叫你让开！”

　　他的手臂缓缓地垂下，神情恍惚又心凉。凤玹右手幻化出羽銮剑，语气蔚然威胁他说：“你最后祈求他还活着。”

　　说完，凤玹自一手提着剑，步伐深沉地一步一步走向殿外。神情坚定不移，脸色没有任何表情。这一幕让苍栾想起了三年前的北洛，她那时也是这般令人畏惧，依旧如此的霸气侧漏。

　　长长的台阶上，走着一个人，她脚步沉稳，手里剑如白虹一般闪烁，神情葳蕤凌厉。

　　水牢里，看管的士兵突然拔剑，“是谁……”话未说完，就被人一剑封喉。

　　凤玹抬步走了进来，地牢暗无天日，气候潮湿，冷风不断的吹过。

　　里面安排了许多林清寻的人，他们看见有人闯入，纷纷提刀迎了上来。

　　凤玹眼圈红润，剑上染尽了许多鲜血。我眼疾手快又利落干脆地挥剑，那几个人腹中中剑，跪倒在地。

　　血染上了凤玹的长裙，让本来的暗红色变得更加黑红。没错……凤玹已经因爱而走火入魔了，她心里有一股与她抗衡的力量，在不停的操控着自己。

　　她越走越深，人越来越多。死在羽銮剑下的不在少数，她眸中突变成火红的亮光，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跨过他们，走向了圣水池。

　　门被一剑劈开，苏淮惊恐，“是谁……”

　　凤玹慢慢的走到他的身前，静静地开口，“你希望……我是谁？”

　　这声音如此熟悉，苏淮猛的抬头，“凤玹……？”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苏淮感觉不对劲，他看到凤玹的眼眸火红充血，脸上染着一道血渍，那是别人的血。视线又落在了她的羽銮剑上，他颤抖地说：“玹儿……你入魔了？”

　　凤玹并没有搭腔，只见她缓缓地抬起手中羽銮剑，苏淮难以置信看着她。

　　水牢外林清寻等人赶了过来，苍栾惊呼一声，地上所到之处都是尸体，血一滩又一滩。

　　苏淮心疼的看着她，缓缓闭上双眼。

　　剑高举过头顶，凤玹毫不犹豫地朝苏淮砍去。林清寻他们赶了进来，苍栾大喊：“不要——！”

　　下一秒，束法链被利落地砍断，纷纷掉入水中。苏淮震惊的睁开眼睛，凤玹转过头来，苏宁天等人都失了神。

　　眼前的凤玹非人非魔，身上溢出一道红光，眸子里尽是烈火。

　　我努力地控制着身体里的力量，难受至极，我走到苍栾身边，“你好好的照顾他吧……”

　　苍栾吓得不敢去看我，凤玹举步艰难地离开了水牢。等我走后苍栾赶忙迎了上来，她扶着苏淮上了岸地，“怎么样啊？苏淮哥哥？”

　　苏淮看着我离开的背影，昏沉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