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与太子联盟·刺杀

“太子殿下果然有未来之国君的风范，下官不才让殿下见笑了。”说着陆绎抱着拳弯了下去。朱载坖赶忙扶住陆绎，“陆大人快请起，本王在陆大人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是自惭形秽”

“太子太过谦逊，下官之前招待不周，还望太子大人有大量宽恕下官”

“哈哈哈，若是陆大人不嫌，我们大可以如此随意谈事，若能结交陆大人，那是本王三生有幸”

虽未说一句见面的目的，但二人皆把对方的理想参了个透，陆绎未再说话，示意朱载坖可以实话实说了。朱载坖深吸一口气，开始袒露实情

“今北有俺答，南有倭寇，边境将士早已疲敝，良骑不足，冗兵多余，致使粮草供不应求。而朝堂之上，父皇渐渐龙体不支，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朝中把持大权者不体恤百姓，苛政严税，子民怨声载道，而王不问也。贤能臣子被排斥挤压，报国无门，怀才不遇，实属大明之不幸哉！载舟覆舟，所宜深慎。”太子顿了顿继续说：“本王有意匡扶天下，惩恶除奸，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父皇宠信四弟，这本无可厚非，可四弟朱载堰为了能登上王位不惜借助母族的力量蒙蔽父皇双目，在父皇面前百般讨好，在父皇身后与各族权贵勾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本王实觉痛心。”然后朱载坖双手抱于身前，深鞠下去“陆大人您是大才榱槃，本王绝不是为日后顺利继位来请您，而是看重您的正义之志、仁爱之心，干国之器，今特来叨扰府上是想请您能与我一起举贤任能，扶正灭邪，替天行道，还四海一个太平盛世！”

一番言辞说的有志男儿热血沸腾，在场各位都听得心潮澎湃，陆绎亦双手叠抱胸前鞠拜下去“太子的志向与下官的理想不言而合，太子您如此器重下官，下官定当为您赴汤蹈火，鞠躬尽瘁，只望太子能不忘初心，勇往直前。”今夏忍不住喊了一声：“相公好样的！”李氏用赞许的目光看面前的这三人，这一趟总算不是白来了。陆绎转头对今夏微微一笑，现在爱人的支持是他办案做事的最大动力。

陆绎：“殿下，我们边吃边谈，请。”众人重新落座，这时朱载坖说：“妙观，这件事你来说，你有第一手的情报。”“好，陆大人，这件事是听我安插在沈皇贵妃身边人得来的，配合着沈府近来的动作，消息应该不假。”

李氏喝了口水继续说：“大人有位堂弟名绪，之前在礼部当职，大人入狱前还曾被父皇任命过会试副总裁。”陆绎想了想：“正是堂弟，不过别说是堂弟，就是我与沈相都没什么交集，况且在我入狱后他就被调任地方，至今都未回归。”陆绎觉得很是疑惑，怎么还和这个自己都快忘了的亲戚扯上了关系？李氏接着说：“沈相现在女儿正得皇宠，但沈相的地位并未由此提高，沈家在朝堂上势力不强，皇家里借着沈皇贵妃和朱载堰他才站稳脚跟，但在他之上还有徐阶、张居正，地位低的官员他也无法操控，如今朱载堰想当太子必须要拉拢官员。一朝君王一朝臣，像徐阶、张居正这样德高望重的人需要慢慢打压，首先要掌控的就是地位低的官员，所谓三人成虎，而这些不得升迁的官员最容易利用的心理就是想升官，而陆绪的家中有他兄长您撑着陆家和他的官，他自己却不得志，此人最好利用。”

“什么？”陆绎一听就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他是锦衣卫出身联合皇帝的宠臣本就是大忌，这还涉及到下一任国君问题，要想在更朝迭代中生存下来，要么选对主子，要么保持中立，很显然后一种更保险。现在他冒险和太子联盟，自己的族亲却要和四皇子搭上关系，先不说皇子间如何争斗，自己家先窝里斗了。晾使今夏不懂朝廷的事，但这种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还是明白的。于是今夏提问：“那沈相用什么方法来掌控陆绪啊？”陆绎眉头紧锁似是想到了什么：“是联姻？”

“正是。”“是谁？”陆绎几乎是与太子妃同时说出来“您要做好心理准备，是安晴郡主沈妍丹。”好像有一重锤狠狠砸在了陆绎和今夏的心上，今夏连手都是颤抖的“怎么是她？”李氏注意到了今夏的反常，奇怪于像她这样的女子竟会如此害怕，陆绎紧锁眉头且用手紧握住今夏的手“殿下、太子妃有所不知”然后陆绎将和亲的事包括沈妍丹的任性妄为，沈妍丹对待今夏，包括沈妍丹对自己的私情都告诉了二人，今夏越听越紧张。

“原来如此，如此容易利用的棋子”朱载坖担忧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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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看出了这件事对今夏打击很大，听见今夏差点丢了性命却只能把委屈往肚里吞，不禁有些同情。正好丈夫和陆大人要谈事，她们二人也插不上话，见今夏心情低落主动向今夏提出“妹妹，来时我见陆府的荷花开得旺盛，妹妹带我一起去赏赏荷如何？”今夏看了眼她的大人，陆绎微微颔首，马上恢复了活泼的神情“姐姐走啊！”

今夏提着把小灯笼与太子妃在石子路上漫步，脚步甚是轻盈，没有想到当今太子妃不仅没有嘲笑她攀附陆大人，反而刚见一面就能与她这个小捕快以姐妹相称。今夏先是开口“姐姐，你知道大人为什么种这么多荷花吗？”李氏想了想“听妹妹的名字想必是出生在夏季，莲花盛开就代表妹妹的绽放。“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这也是陆大人钟情于妹妹的原因吧。姐姐今天可是看出来了。”“呵呵，姐姐就不要拿今夏打趣了。”

唯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月光如牛乳般倾泻在翠盖和芙蕖上，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像是一个芳龄少女穿着荷叶裙对着明月轻轻吟唱，夏风调皮的吹起了发丝迷了她的眼，迷了她们的眼。

然而表面的宁静下暗藏着危机，杀手总是在这样的夜晚动手。

今夏虽然看上去一脸轻松，但身边是太子妃，出于职业本能她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否则要是太子妃有个三长两短，她身边的人都不会活得安生。灵敏的听觉听到一丝不和谐的声音，明明现在风止了，为何树叶还会发声？有人！

今夏拉起李氏往回走“赶紧走！”隐匿在树上的人知道暴露，几只冷镖射出。说时迟那时快，今夏拉住李氏在地上滚了几圈，因为太黑，不过好在安静，听觉能判断武器飞出的方位，刺客不止一个！意识到这个问题，今夏也顾不得冒不冒犯，抱住李氏跳进了莲池里，李氏只来得及尖叫了一声，就被今夏捂住口鼻进了水里。

岑福本就一直在暗处保护二人，与今夏同时听出了不对劲，就在那人放暗器的时候，自己的剑就掷了出去，不愧是锦衣卫，光靠听觉就能准确判断刺客的位置，正好射穿那人的肱骨。然后跳出来与将要逃走的几人打了起来。室内的朱载坖和陆绎听见李氏的惊叫，拔出佩剑冲了出去。两人的突然出现反而打得刺客措手不及，再加上陆绎出手狠辣，两三招就制服了三个刺客。

这时今夏搀着李氏狼狈的从水里出来。太子急忙查看李氏，陆绎压着刺客无法离开。“妙观，你没事吧？”“咳咳，咳咳”李氏说不出话，但除了有些窒息没什么。今夏代她回答“回殿下，太子妃呛了些水。还请卑职代太子妃换件干爽衣裳”“好，你们赶紧去吧。”今夏扶着李氏去自己放衣服的屋子。陆绎和朱载坖在审这三人，岑福出了府检查是否有逃走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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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屋里“姐姐，我的衣裳虽然不好，姐姐就稍微将就将就吧。”今夏拿了件素衣给李氏。李氏那到衣服微微一愣，心中一股暖意油然而生，这衣服她是欢喜的很，因为…“怎么会？姐姐感激都来不及呢”两人迅速换好了衣服。今夏拿出金疮药挽起袖子，赫然一条鲜红的新伤，刚才太黑李氏并未注意，现看见不禁一惊：“妹妹何时受的伤？姐姐来帮你上药。”“不用不用，小伤而已。好像是池子水浅又刚造好，底下的石子还未磨平划伤的”今夏赶紧推辞，这种事怎么能让太子妃做？其实刚才落水时为了保护太子妃，虽说水的阻力缓冲不少，但今夏垫在下面撞在池底整个后背都是痛的，好在没划伤。

李氏抢过金疮药“这在你们眼里是小伤？妹妹千万不要推辞，你救了我的命，就是我妙观一生敬重的人，此大恩，妙观一定是铭记在心，来日妹妹有难，妙观一定尽全力帮妹妹脱困。”今夏听得很震撼，明明只见了一日不到，太子妃怎么就对自己这么信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哪里是大恩？”妙观抬起头对着今夏的眼睛，说了令今夏一生都难忘怀的一句话，李氏表情严肃说“没有任何一条命应该为别人牺牲。”上好药后，李氏摘下了自己的耳环给了今夏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你是个很善良很聪明的女子，这个耳环你拿着，我安排在市井里的线人有一个就是今日你挑耳环的那个铺子的老板娘，有事找我就把这个耳环给她，她会在半个月内交给我。”李氏将今夏的手合上。今夏急忙跪拜谢礼，李氏拉住“妹妹，你我之间既以姐妹相称就不必拘于此，未来妹妹还要帮我和夫君大忙，是我们二人一生的亏欠。这份情谊要拜也是我来拜。”两人听见如此肺腑之言，皆含泪于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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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中有两个咬舌自尽，陆绎并不拦着，留下一人阻止他自尽严刑逼供。三个刺客果然是奉沈相指令，陆绎：“太子殿下，你们出宫还是走漏了风声，但四皇子并不知道你来了我这，这三人皆是雇用的民间杀手，对沈相的计划并不知情。”这是岑福来报“回殿下、大人，没有其他刺客”朱载坖还想再审，陆绎看出这个刺客已经没有情报可说了，拦住朱载坖“他已经都招了，没有用了。”然后转过肃杀的脸，刀架在刺客的脖子上“现在你可以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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