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2015年，一阵狂风肆虐着仙台，这场狂风并非自然引起而是人为。海鸟在海岸上空盘旋着，它们似乎也对那件事情很在意——羽生结弦的恋情。

“近日，花样滑冰选手羽生结弦与其高中女同学A传出婚讯。”

“女方未婚先孕，真是大吃一惊呢！”

“羽生选手有表示结婚后将成为职业选手。”

这场大风持续了好久，不断地在仙台的上空徘徊，海浪拍打着海边在的岩石，浪花如雪花般停留在半空然后落下。不一会儿，天空开始下雪，雪越来越大，风也随之加大。

那年，陈明韵因一场事件而被迫中断了2016—2017赛季的所有赛事，对外则称是身体原因不得不中断，实则是她早已被踢出名单。这件事情也让陈明韵留下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其他东西，她正在家里看着无聊的那些关于羽生结弦恋情的无聊新闻。她看着窗外的雪景，发呆。这时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羽生结弦的消息——我好像窒息了。

陈明韵看着信息，迷惑了一会儿，“窒息怎么会给我发消息，不应该打急救电话吗？”她嘟囔道，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是羽生沙绫打来的。电话内容是邀请陈明韵去羽生家吃饭。陈明韵困惑：“羽生家应该被堵得水泄不通了吧，毕竟都有这种新闻。请我去吃饭？什么意思？——去看看吧。”她招呼了一下家里人便出门了，果不其然羽生家的门口都是七七八八的媒体，陈明韵绕开他们来到羽生家旁边的房屋后面，她拨打了胖虎的电话。

“喂？是胖虎吗？”陈明韵靠在墙上对电话那头的胖虎说道。

“嗯，老铁有什么事？”

“你现在再找两个人，你们三打扮成媒体工作者的模样，把羽生家的媒体给支开，他们害我不能进羽生家吃饭了。”

不久，胖虎他们就赶到了，胖虎还带了雪姨和中村，他们按陈明韵发给他的地址看到了躲在墙后面的陈明韵，至今胖虎都还记得当时陈明韵那副“快点我要吃饭”的表情。行动这就开始，胖虎和中村加入了媒体堆里，在那里附和“羽生选手请告诉我们你的恋情的具体情况。”这种行为持续了两三分钟后，中村就接到了一个关于羽生结弦行踪的电话——雪姨打的。中村大声地说出电话里的内容，很快这群媒体就跟上了那三人的车辆的行驶方向。陈明韵也总算是进了羽生结弦的家门。

沙绫看到陈明韵感觉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给陈明韵。

“我现在是要去劝羽生结弦对吗？”陈明韵疑惑地问道，“可是……我没经历过啊……而且……”

“可是，西子算是少有能和结弦畅谈的，你们相差六岁却在相处上没有什么问题。”由美在一旁说道，她可是经常回家就可以听到羽生结弦在一旁说西子是一个很早熟的女孩，不像小孩子。

“我试试看……不知道行不行。”陈明韵见这个任务已经无法推脱了便硬着头皮上了。

陈明韵来到羽生结弦的房间，她敲了敲门说道:“我是西子，来看看你。”门很快就打开了，打开门的一瞬间陈明韵看到羽生结弦那副憔悴的模样先是惊了一下之后便恢复了平静，陈明韵轻轻地拉了一下羽生结弦的袖子说道:“你还好吗？你愿意讲给我听那个在沉入深渊中的少年的故事吗？”

羽生结弦的眼里含着泪，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绯闻早已让他失声。进了房间羽生结弦和陈明韵分别坐在椅子上，羽生结弦带着哭腔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好像要窒息了，西子。”说完他便将头埋在了自己的双臂上，半个身体都靠书桌支撑着。这是陈明韵第一次近距离感受流言对自己的朋友会造成这番影响，她抿了抿嘴唇，走近了男孩的身旁，说道:“你……把头抬起来……你还没有给我……讲……那个男孩的故事。”她一边说一边轻抚着羽生结弦的背，声线有些颤抖。

“那个男孩……昨晚做了个噩梦……他自己……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与这个世界说再见……”羽生结弦说道，他抬起头看向陈明韵。

陈明韵看着羽生结弦，他的嘴角抽动着，他的眼睛在控诉着什么却又被抑制住了。

“那个男孩——你有问他发生了什么吗？”陈明韵问道，灰蓝色的眼睛如星辰般，羽生看着她的眼眸说道:“他说他很累，他不知道……这个世上他在为谁而活，为什么……他要成为他自己。”

“你想知道答案吗？”陈明韵将自己的手放在羽生结弦的手上，说道。她注视着窗外的飞雪，雪变小了，雪花慢慢地从空中飘落，“每一朵雪花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也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应他人而去质疑自己。”

“为谁而活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太深奥了……我也很想知道我为谁而活。”陈明韵接着说道，“可能……有栖川西子是为别人而活的……她或许很难活出自己想的那样子……”她苦笑着看着窗外的雪花降落在别人家的屋顶上。

“但是，这不是羽生结弦你该想的问题，不断地前行总会有答案。”陈明韵说道，“人的一生或许就是在‘自由’和‘成人’中找到一个支点。但是外界的声音对于我们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爱之人的评价，他/她的评价才可能让我们知道真实的自己。”十五岁的女孩说着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话，二十岁的少年则聆听着。

“西子，也很累吧……还要来安慰一个比自己大的烦人的羽生结弦。”羽生结弦看着她那乌黑的秀发说道，他很想知道陈明韵说的为别人而活是什么意思，可他没开口。

“哈，累是很正常的，人都会有累的时候。”陈明韵转身看向羽生结弦，她笑着，耸了耸肩说道。

“所以啊——不要选择死亡，羽生结弦。”陈明韵环住了羽生结弦的脖子说道，“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无论你怎么样都会是他们的笑话。倒不如让自己变得幸福快乐，何必管他们在说什么，我们只要走好自己的路，就够了。”

“嗯。”羽生结弦轻拍着陈明韵的肩。

2016年NHK杯的新闻发布会上羽生结弦澄清了绯闻，这场闹剧也算结束了。海鸟也飞离了海岸，飞向了远方。他与她在赛场的走廊相遇，羽生结弦看到她便小跑喊道:“西子！”她向他招了招手，她说道:“我要去中国了，去那边花滑了。”

“为什么？”羽生结弦没有听明白。

“我十岁的决定，我走了，去机场。”陈明韵说道，便转身离去。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拿冬奥会奖牌的！”羽生结弦喊道。

“嗯，说好的！”陈明韵笑着说道，还做了个“OK”的手势。

不久，日本知名青年组运动员有栖川西子的转籍就成了媒体新的“甜点”。

“啊！”羽生结弦从床上爬起来，“为什么是这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