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青拾

余韫靠在沙发上喘着气，眼神有点迷蒙的空洞，连说话都不利索:

余韫你今天……到底……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苏深这样烦躁的样子。

余韫发什么疯呢？

从前，就连一丝一毫的有实质性意味的表情都很少出现在这个少年的脸上。

少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默着。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包烟，拿了一只，点燃。

青白的烟雾腾起。

余韫一闻到这种烟草的难闻气味，就不停地咳嗽着。

苏深只好忿忿然地把烟掐灭。

少女撑起身，跨坐在他腿上。

余韫怎么，乖乖的三好学生都会抽烟了啊？

要是让中学时代三班的班主任知道，肯定要大吃一惊。

苏深我本来就会，而且，我成年了。

抽烟已经不是违反校规的事情了。

余韫抿了抿唇，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清秀的男孩子抽烟的样子。

余韫我总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她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很清透，如同半透的琉璃一般。

苏深哪里不对劲？

她装作深思的样子，皱了皱眉。

余韫说不上来。

余韫是我想太多了吗？

余韫每多说一个字，苏深的目光就暗沉几分，逐渐变得深不可测，逐渐变得危险。

少年紧抿着唇，并不打算回答。

余韫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嘛！

余韫好不好呀？

在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之前，苏深不想告诉她。但是他思前想后，这样的事情根本瞒不住。

有一天，小姑娘一定会恨他的隐瞒。

以及明知道真相还和她做那种事。

苏深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算了，还是说吧。

至少，他现在还能把小姑娘控制住。

余韫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双目含笑，似乎是对自己撒娇本事的见长而得意。

苏深需要组织一下语言。

苏深你别哭，知道了吗？

余韫嗯嗯嗯！只要不是你出轨了我就不会哭！

苏深不是出轨。

他长吸一口气，用极其平淡的声音说道:

苏深我的父亲和你的母亲之间曾经有过一段感情。

余韫这是个大瓜！

就是有点狗血吧。

余韫只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缘分。

毕竟是上一代的事情，而且，她是比较宣扬恋爱自由这种思想的。

苏深听我说完。

苏深死死地注视着眼前还在状况外的少女。

苏深你母亲与我父亲分手后，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

苏深鉴于你在婚后不到九个月出生这点，我们也许有血缘关系。

余韫？

他的语气平淡得如同白开水一样，丝毫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余韫疑惑脸，深思着刚刚那段话的含义。

然后，神情慢慢变得吃惊、愤怒……

余韫你的意思是……

余韫我们，是姐弟？

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总觉得有种无端的压迫意味。

苏深淡定地有些过分了。

与震惊的女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只是想着，只要余韫露出一点想要逃跑的神色，就把她关起来。

苏深是。

余韫你为什么看起来很无所谓的样子？

就像与自己毫不相关。

女孩的眉头紧紧的拧着。

苏深所以，应该在意吗？

余韫是！

这个“是”字都破音了。

余韫的音调本就不像其他女生那么高，说话声音总是轻轻的，沉沉的。或许是因为身体不太好的缘故，她的气息很不稳，一激动就容易破音。

看着苏深一点一点阴恻下去的神色，小姑娘瑟缩着想要连人带着椅子后退。

苏深嗯？

他从椅子上起身，慢慢地靠近她。

要逃跑吗？

余韫不要过来！

她情绪激动得连声线都在颤抖。

忽而，余韫的脸色苍白了下去，像是用尽了全部的气力:

余韫……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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