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青捌

正月初一

余韫妈，我今天就回学校去了。

虽然和苏深说了晚安，也答应了要早点睡觉，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余韫心里很乱。反正睡不着，就跑到楼下拿了一瓶冰可乐。

半路上遇到了正准备下楼的妈妈。

余韫母亲你这死孩子，大清早喝冰阔乐，胃痛了不要和我说！

她像是没有注意到余韫说的话的重点在哪里，好一会儿才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余韫母亲不才初一吗？那么早回去干嘛？

女孩百无聊赖地甩了甩可乐瓶，然后，小心翼翼地拧开，可是，褐色的液体还是掺杂着充满二氧化碳的气泡，喷涌而出。

飙了她一身。

作死的人，是教养不好的。

余韫如果我说，我是去好好学习的，你信吗？

余韫母亲信呀。

余韫母亲信你个大头鬼！

余韫妈妈很暴躁地把一包抽纸砸在自家傻女儿身上，很感慨地想:现在的小孩子都特么真多事，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余韫是这样的，鉴于母上大人看我天天在家里无所事事很不耐烦，女儿我打算……早点离开，不碍你的眼。

开玩笑，就算亲妈再看她不顺眼，余韫还是会死皮赖脸赖在家里的。

要不是昨天，或者说今天的事情太尴尬了，她才不想回去呢。

虽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是，能拖就拖着吧。她暂时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要和许司白维持什么样的关系。

反正，姐弟是不能做了。

余韫母亲算了算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也没工夫再管这管那了。就是你们这些小孩，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对了，你昨天是不是和小白吵架了？

余韫……

余韫应该吧。

余韫母亲反正你们从小吵到大的，改天一起睡觉，还是好朋友呀。

余韫母亲嗯……呸，是改天一起玩耍。

余韫自然是不敢告诉她妈妈到底是因为什么吵的架，何止是小打小闹，都快闹掰了。

要是让她妈知道许司白喜欢自己，嘿，早就把余韫就算是捆着也当作聘礼送过去了，可能，还会贴心地打一个礼物专用的蝴蝶结。

余韫你别告诉他我下午走呀。

余韫母亲你们不一起？

余韫嗯。

余韫母亲这次你们是不是吵的有点凶？昨天半夜里小白给他妈妈打电话说回自己家睡，他以前可喜欢睡你的床了。

余韫唔……

女孩很无奈地灌了自己一大口可乐。

她妈真爱瞎逼逼。

不过……

余韫他回自己家了啊？

按照惯例，两家一起过新年，也是轮着睡对方的家里。

余韫母亲让我猜猜你们是因为什么吵架的。

余韫……

余韫母亲你打他了？

余韫母亲你摸他脑袋了？

余韫母亲你贬低他颜值了？

余韫母亲还是……

余韫太阳穴直突突地跳，原来在她妈眼里，自己就是个暴力女？

只知道欺负小弟弟？

明明是许司白老占她便宜。

余韫妈！

余韫母亲哎！

妇人眉眼含笑，虽然也是一个奔五的中年妇女了，却仍然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精致漂亮的五官和余韫的简直如出一辙。

可是余韫却更像她爸爸，下颌角略微有些钝感，不是她妈妈那样尖尖的瓜子脸。

余韫我是你亲生的吗？

少女一脸认真地质问着。

余韫母亲我的亲亲小乖宝，当然是你最最亲爱的妈妈生的呀。你放心，我不是卖女求荣的人。

余韫不，你是！

女人脸上的笑容依旧，很慈祥的样子。

余韫母亲不，我不是。

余韫我说你是你就是！

她微微靠近了少女，手轻轻地、很温柔地摸着余韫的脑袋。

余韫母亲我说我不是我就不是！

正如不知道哪位思想家说的，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N个回合过去了，余韫的头都快被摸秃了，她仍然坚信，她妈要卖了她！

余韫你就是你就是！不接受反驳！

女人脸上的笑容终于绷不住了。

余韫母亲好好好！我就是！我现在就把你卖了！

余韫……

糟糕，杠得太得意忘形了。

温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