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他已吞声

西蒙回到咖啡店门口的时候回望了一下，复杂地看了一眼那个观光艇——那个蓝袍巫师还是太奇怪了。

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关注着这艘观光艇的不只是西蒙，还有刚刚从船上下来的塔巴斯。

“这个人是……梅变态念叨的安德鲁吧。”塔巴斯顿住。

现在对他来说梅特墨菲斯已经没有用处了，但找来安德鲁让他们见面是他说好了的事情。

是雪露做的吗。几天没有和她联络了……这一切真是凑巧的诡异。

虽然他很想现在就和西蒙解释清楚，但他的承诺也不能违背。

在一番思想争斗之下，塔巴斯拨通了梅特墨菲斯的电话。并发给雪露一句短讯：“把人留住，很快就到。”

“安德鲁？！你现在在哪里？”梅特墨菲斯不出所料的激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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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梅特墨菲斯来的过程中，塔巴斯做的只有跟住这条观光艇以及思考和西蒙的事情。

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正常的待在他身边了，是什么身份都好，等这一切结束就坦白吧。

盖恩看着陷入沉思的塔巴斯，轻轻地笑了。虽然从未说明，但他也看出了塔巴斯对西蒙不一般的感情只是没有戳破。星辰组织的迷之王子，大魔王塔巴斯，不过是个傲娇的有些软弱的死小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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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回到正题吧。我本想先带您在这里的河道感受自然之灵，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出乎预料。”安德鲁慢慢用手帕擦拭着手中的水晶球。

如黛薇薇所说，安德鲁是个奇怪的人，就算是日常中也穿着会招人注目的蓝色长袍。

“刚才那个是西蒙王子吧！”雪露惊魂未定。她从来没有公开参加过恶德花园的行动，西蒙大概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冷静一点。但是为什么会在这里遇上？突然收到塔巴斯的短信也让她措手不及。

“你的心好像出现了一些波澜。”安德鲁平静地望着她。

“没事，我被刚才的人吓到了，他看起来好像很着急，我还以为是我的老板来找我了呢。”雪露打哈哈道。

“不提倡谎言，但秘密可以保留在心中，凌华小姐。”安德鲁又抛来一句暧昧的话。像小锤子一样敲打着雪露的心。

和安德鲁见面以来，雪露就遭受着这个神棍的各种精神压迫。她对这些神秘的事物向来是不知但敬之，要在这个人眼下搞小动作实在太煎熬了——而且还是个非常神棍的神棍。

“恕我直言，您的心思好像并不在我这飞马牛不相及的艺术上面。”

雪露倒吸一口凉气。“被发现了吗？”

“想见我的人，不是您，是另一位朋友吧。”安德鲁像是完全把她的心思看穿。

雪露只好缴械投降：“您说对了，非常抱歉我对您撒了谎。但请您在这等一会儿，那人很快就会过来。”

“如果这是您的愿望的话，我会照做的。”太好了，安德鲁看起来没有生气。观光艇停了下来。事情还挺顺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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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特墨菲斯在十分钟后赶到，他先是与塔巴斯交头，被告知安德鲁就在前面的观光艇里之后，他有些晃神。

真快啊，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但是心里竟然有些恐惧。

他没有害怕过什么，可这次的会面让他感觉不妙。明明是期待了很久的事情。

笨拙地上了船，找到空位坐下，和眼前人面对面。

“好久不见，安德鲁。”梅特墨菲斯一反在常人面前的不正经，认认真真地打起了招呼。

看到来人是梅特墨菲斯的安德鲁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淡漠地笑了：“原来是你，别来无恙啊。”

“……那我走了？”雪露扭头征求安德鲁的意见。

见到安德鲁点头，雪露才安心下了船。船外桥边，站着一个亲切的身影。

“过来吧，你辛苦了。”塔巴斯向她招手。

“塔巴斯！”见到那个熟悉的大哥哥，雪露一下子放下了防备，飞身向他扑来。“你来接我了？”

塔巴斯被这记飞扑沉沉击中，呜咽一声，无奈地摸了摸雪露的头：“算是吧，这次允许你撒娇，你做的很好。”

船内的气氛倒不像外边的其乐融融。

“没想到你还会来找我。”安德鲁拿起小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有件事……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你放弃科学了？”

握住茶杯耳朵的手紧了紧。

“看来你是真的不在乎……”安德鲁的声音像是在隐忍着极大的怒气，“小吃货的事。你总该记得朋友的名字吧？

“你是说那个小家伙？他不是加入命运之轮计划了吗。”

“因为命运之轮，小吃货死了。而推荐他加入的就是你啊！”茶杯被重重地扣回到桌子上。

“……命运之轮项目虽然是我主导的，但是设计方不是我，小吃货只是刚好非常适合这个项目。谁也想不到实验会失败。”梅特墨菲斯皱眉，“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并不少，正是因为有这些牺牲才会有进步。这是为了更远大的利益。”

“所以我讨厌你们这些人！”安德鲁振袖压制住出拳的念头，“口口声声说着进步，却踩着朋友亲人的身体还满不在乎！”

梅特墨菲斯低下头，隐没在阴影里的眼睛里满是晦暗：“……我明白了，这就是原因吗。”

让他有些失望。如果是对魔法的执念，他还能对安德鲁抱有期待。仅仅是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但他知道，人对人，特别是对死去的人的执念，是他轻易无法改变的。

这么看来只剩一个办法了。

“你有关注我近来的研究吗？”梅特墨菲斯幽幽地问。

“我不关心。”安德鲁扭头。

“那就太好了。”他扯了扯嘴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

“不好意思，雪露有东西落在这里了，我过来拿一下……唔！”塔巴斯从船舱门探进身子不料被梅特墨菲斯手上的物品正正击中。

“不好！”梅特墨菲斯无意识地按下了另一个按钮，眼中闪过惊异。这个新发明本来是要给安德鲁用的，塔巴斯这个家伙……怎么会半路杀出来。现在多想也没用了！要快点！

“这……是……什么？唔……！头……好痛！”塔巴斯的瞳孔剧烈收缩，身体像触了电一样不断抽搐，无力地倒在船舱内。

“怎么了……啊！！！塔巴斯哥哥！”雪露闻声赶来，却看到塔巴斯痛苦扭曲的面孔，失声大喊。

“你做了什么？”安德鲁不敢置信地看向梅特墨菲斯——如果不是塔巴斯，现在在地上的恐怕会是他自己了。

梅特墨菲斯咬牙，推开茶几，把塔巴斯拉进船舱，扎实地躺在地上。

塔巴斯依然在不停抽搐，但幅度变小了，身体也逐渐僵硬。

从小腿开始结了大量的冰晶，并不断蔓延到上身。不再挣扎，也没有了气息，直到全身完全变成一个大冰块。

“你……这到底是什么？！”安德鲁恐惧地看着这突然的变化，他的水晶球也在不断振动，似乎对这股力量感到排斥。

“……这是速效休眠仪，”经历了这么一场大灾难，梅特墨菲斯知道不能瞒下去了，“仪器转到了深度睡眠模式，塔巴斯会像这样沉睡大概一年，一年之后他就会醒来，失去所有记忆。”

说着，他手上的仪器表盘上突然开始跳转数字，并不断地报警。

“现在我手中的仪器会以影像数据的方式记录他的记忆，方便我修改。不过这个速效深度睡眠模式会对他的大脑造成很大损伤，他的很多记忆会丢失。他最珍贵的那部分也不会幸免。”

巧合得好像上天开了一个玩笑，他已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