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棒打鸳鸯

你去看望江厌离，她近日害喜的厉害，脸颊都消瘦了许多。你才陪她说一会话的功夫，就看见她反反复复干呕了好几次。见她这般难受，你本想早点告辞，让她好好休息，改天再寻时间来探望的，结果这时金夫人恰巧带了些酸李子过来。

江厌离吃了几颗李子后，恶心的症状便有所缓解，金夫人见了笑着同你们说她以前害喜的时候也是这样，含些酸李子就不难受了。

金夫人道：“阿离这症状和我当年简直是一模一样，这胎怀的一定是个男娃娃。”

江厌离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满脸的慈爱，道：“男孩女孩我到不怎么在意，左右都是自家孩子。只是这孩子真能折腾，这些天可把我累坏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乖一点。”

金夫人满脸堆笑道：“若是孩子性子像你就好了，安安静静的，省心多了。要是像子轩那个臭小子的话，又不知道给他操多少心。”

江厌离道：“男孩像子轩的性子好，再闹腾点也没关系，女孩的话倒无所谓。”

金夫人听了点点头，又转身看向你道：“阿辞你看看，阿离现在都有了身孕，你心里难道就不急吗？”

怎么说着说着就到你身上来了？这话题转换的太快了吧。你自然知道金夫人说此话的意图，无非就是提及你的婚事，但你故意和她装傻充愣，“急？我有什么好急的？”

金夫人看你不开窍的样子，皱眉道：“哎呀，你这孩子是真不懂还是和我卖糊涂啊？你生母去的早，家里想必也没人什么对你的婚事上心，就算是没长辈上心，你自己也得为自己多考虑考虑啊。你瞧瞧，你今年也不小了，是时候要找个好人家嫁了。”

你低头故作娇羞道：“可好人家哪里有那么好找的呀。”

金夫人道：“你这孩子不是先前和江澄谈的还不错吗？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我听阿离说你们前阵子吵架了？吵架没关系的，要我说啊，这姑娘家有时适当耍耍小性子是可以的，但这时间久了，他们男子也会倦的。还是尽早去找他道歉吧。”

你听金夫人提江澄，心想你们的争吵哪里是小情侣间的小打小闹的啊，那天江澄气得头上青筋暴露，他没用紫电抽你，你都觉得是万幸了。

想了想只能苦笑着摇摇头道：“我和他啊，确实吵架了，但怕是日后都好不回去了。因为我们性子实在是太不合了，所以这事还是算了。”

金夫人挑眉，“性子不合怎么了？日后嫁过去，小俩口日子过着过着性子就会磨合好了。江澄那孩子我最清楚，和他阿娘一个德行，看着脾气臭其实很疼人的，你啊多多包涵，他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你见搪塞不过去，干脆破罐子破摔，“金伯母，我现在根本就不想嫁给江澄。我实话和您说吧，我不喜欢他，也不想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成亲，然后过着相看两相厌的日子。”

金夫人听闻脸色有些难看，“你们这些孩子没吃过苦头，不过就是看了几本乱七八糟的话本子，就以为那些书上写得都是对的，要死要活说什么要嫁给爱情。这嫁人哪里是看你喜欢不喜欢的，门当户对才是最重要，嫁过去后再慢慢去喜欢怎么就不行了，这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要我说你嫁给江澄最合适不过了。”

见氛围有些不对劲，江厌离忙打圆场，“母亲，阿辞既然不喜欢阿澄，也没有必要去逼她。他们的事我先前便得知了，我也去安慰过阿澄了，他现在也想明白了。咱们就不要再插手了，毕竟这种事还是要看阿辞妹妹自己的意思才行。”

金夫人见江厌离都帮着你也不坚持了，接着她又反问道：“江澄这孩子你不喜欢，那子勋呢？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咱家的子勋的条件也不差的呀。这么多年在金麟台上谁不知道他对你的心思，这不前段时间他还托我问你的意思呢。我先前是以为你喜欢江澄那小子的，便没好意思和你提，既然你说你不喜欢江澄，那我就替子勋问了，如果是咱们子勋的话，你总愿意嫁了吧。”

你听后不由深吸一口气，金夫人这哪里是在询问你的意见，完全是在咄咄逼人，态度坚硬的逼着你赞同和金子勋的事，你生性倔强，自然不愿屈服，于是咬牙道：“金伯母，不好意思，阿辞还是不愿意，我一直把子勋哥哥当做兄长看待，就像子轩哥哥那样。”

此时金夫人冷哼一声，你也是头一次看见她在你面前阴着脸，只听她道：“这个不喜欢，那个不愿意，你难道真的就那么糊涂要嫁给一个娼妓之子吗？你好歹也是个世家出身的大小姐，为什么要这般作贱自己？这传出去要多少人来看你的笑话？”

金子轩大婚后，金光瑶曾向金光善多次提及你们的婚事，可均遭到他三番五次地拒绝，这桩婚事对于金光善来说无关紧要，说成了就是两家联姻，说不成也无伤大雅，尽管面上有些难堪，但你父亲不至于会为了这种事和他翻脸，反正到头来还是金光瑶自己闹笑话，外人看来只会觉得他那是痴心妄想，明知身份卑微却还想要娶人家世家的嫡女，但绝对不会因为这事笑话到兰陵金氏头上，原来金光瑶的存在已经是一桩笑料了。

原本你想不明白，可如今当你看到金夫人的表情总算是知道了其中的缘故，这是金夫人从中作梗。众所周知兰陵金氏宗主金光善向来惧内，想必是金光瑶和他提起婚事，见与你有关，于是跑去同金夫人商量了，向来就不喜金光瑶的金夫人听后定会大怒，一面和金光善下了死命令，一面指不定又去派人去调查你和金光瑶的事。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和金光瑶的事都要被抖搂出来，索性也就不装，干脆就全承认了，并和金夫人直言自己就是和他两情相悦，根本不看重他的出身背景。

这番言论惹得金夫人直蹙眉，骂了你几句糊涂，又要和你劝说金光瑶此人不怀好意只怕是看中你的家世，并不是真心待你的，但都是些你意料之中的陈词滥调，麻木不仁听着她训斥。她骂了了你足足半个时辰，你都无动于衷，若不是一旁的江厌离好言相劝，你想恐怕不只是口头教育那么简单。

你从江厌离处出来后，心里有些沮丧，但心里也清楚知道这才刚开始，不能提前就泄气了，后面还有更多阻挠等着自己和金光瑶。一想到这你心里多少有些不安，觉得有必要去找金光瑶商量对策，可也不知道金光瑶现在会在哪里。

思来想去后你决定去芳菲殿碰碰运气，可走到半路才想起来，这段时间金光瑶又被金光善外派到平陵办事，还得过些时日才能回来。想到这个你很是懊恼，可也只能在心里宽慰自己，要不先看看这几天情况，等他回来再说好了，实在不行就写封信和他商量也行，便有些失魂落魄往金麟台的出口走。

但还未出金麟台就被身后匆匆赶来的金子勋半路拦住，他不知是不是刚去过金夫人那里一趟，见到你便粗暴地拽着你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随后就直截了当问为何要拒绝他的婚事，以及为何你会喜欢上金光瑶。

你根本就不想理金子勋，也不愿和他过于纠缠，可他非要不依不饶缠着你，还硬是颠倒黑白问你是不是金光瑶在逼迫你什么。听他一连串的歪理往外蹦，你终是忍不住和他争执了起来。

一顿大吵大闹，让本就性子暴躁的他，差点当场就没忍住要同你动粗。同时你冷漠的态度和软硬不吃的德行，惹恼了一向狂妄自大的他，不顾以前的交情，他一会咒骂你故作清高不领情，一会又辱骂金光瑶的身世，嘴里尽是些粗鄙和难听的话语，让你都有些诧异金子勋好歹世家出身的少爷哥，原来同市井的流氓地痞没差。而且同样是气急败坏的质问，他这么一对比，反而显得江澄更为理智和有教养。

最后你们自然是不欢而散，末了金子勋还给你留了一句你根本没放心上的狠话。

“苏未辞！你会后悔的！你给老子等着，总有一天老子定要你哭着跪着求着老子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