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桑树

过了很久，天色已晚，柳蕈才缓过来，起身回到屋里。她已经不需要去思考未来了，无论生活如何，都得要继续。

“听说南府大少爷招了个进士，很是厉害，小姐，大少爷追你这么久，你都没考虑过么……”小丫鬟一边给柳蕈梳妆，一边絮絮叨叨。“小翠，你话太多了。”

柳蕈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摸了摸发簪，垂眸。倘若，她未曾遇到过他，想必此时早已嫁给那南家少爷了。

南府少爷倒不是个绣花枕头，有几分胆识，不过……柳蕈望向窗外，外面的鸟雀在嬉戏。

只不过，她心中放不下其他人，自然不会下嫁他人。

“大小姐！南公子来了！在……在大厅等着呢，夫人已经去接待了。”

柳蕈深深叹了口气，他又想出了什么法子。“去看看。”

等柳蕈到了大厅，南少正和她阿母说说笑笑，“南桥，你怎么又来了？怎么家中没有实物了？”

南桥闻言笑了笑，“蕈儿，我府中请了位人才，自是不用在下操心了。”话音刚落，柳夫人开口到，“小蕈，南公子今日是来找我叙家常的，你可不许赶人家走！”

柳夫人对这位倾心自己女儿的南少可是十分满意，南府也是世家，不仅经商，家中更是出了官家，与柳家商业也有来往，是最好的人选了。

“母亲！”柳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管便是。”说罢转身离去，“诶，你这孩子，客人还在呢！”柳夫人恨铁不成钢，她都多大了，为了家里抛头露面，她心中自是心疼这个女儿，可是这么大了还不嫁人，日后岂不是沦为笑谈？难得这么合适的人选，还那么倾心于她。

“小南啊，你别听她的，她就是好面子。”柳夫人拍了拍南桥的手安慰着，“伯母，在下知道，只要蕈儿应下了，在下立刻下聘！”南桥坚定道。“好孩子，好孩子。”柳夫人欣慰的笑了。

此时柳蕈头疼万分，万一柳夫人应了婚事她便躲不过了，她已二十有余，平常女子的孩子都要念书了，她这么拖下去倒当真是不孝了……

正当柳蕈头疼时，柳夫人来了，坐在柳蕈面前，“小蕈啊，这门婚事我是看好的，南桥那孩子对你也不错啊，三天两头往我这跑，不就是想见见你吗？你也不小了，好好考虑考虑吧，你总得有个夫家啊，就算你真的不喜欢，也得选个不讨厌的凑活过日子啊……”

柳蕈沉默着，柳夫人叹气，揉了揉额头，“小蕈，我年纪也大了，力不从心了啊……”

“娘，你再给我一段时间吧，等……等我过了生日，定然给你个回复……”柳蕈垂眸，离她生日还有两个月。“好，你好好想，实在不想嫁，咱们柳家也不是养不起。”柳夫人抱住柳蕈拍拍背，“小蕈长大了，自己有考虑就好，我是怕你没有想法。”

柳夫人走后，柳蕈心里酸酸的，她似乎不能那么自私了，就算她不在意，也不能让柳夫人被闲谈啊。两个月，就两个月，两个月之后，她便从此不是柳家的人了。

柳蕈埋在被子中哭泣，她若是……再厉害些，会不会就能不然母亲被说闲话了。

两个月，过的很快，期间柳蕈基本都在教家中小弟经商之道，生日那天，南桥送了聘礼来，柳蕈去看了，有许多稀罕玩意，柳家也准备了嫁妆，一点也不比南家送来的聘礼差。

         柳夫人拉着柳蕈一边哭一边交代，去了夫家别那么强势了，学着示弱，女人家要贤惠才不会被说闲话……交代了许久，最后一晚，柳夫人是陪着柳蕈睡的，两人含泪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