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鬼门关,凌兮珺直接搂上了他的腰,邢一若只是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随着凌兮珺浮在了空中,一路“飘”着。又是那条熟悉的小道,就是那日燕管家带着他走的那一条。
那日鬼哭狼嚎的路上,现在却静得要命,那些东西似乎被什么镇住了,只有微微的阴风从耳旁吹过。
凌王说,让自己在前面的小亭子里面等着她,而如今自己却遇到了珺儿,还与珺儿出了鬼门关,若是她追过来怎么办?又或者,回去之后等待自己的究竟又是什么?
邢一若偷偷瞄了一眼凌兮珺,还是那副冰冷的面孔,能与她在一起,就算凌王真的要罚他,也认了。
一路上,周围慢慢变亮。
寒玲阁
在寒玲阁外,凌兮珺终究停了下来。
这个地方不属于阴曹地府,亦不属于凡间,而是处于地府与凡间的交界处,所以结合了两界的特点。在白日里,这里不会有艳阳高照,亦不会伸手不见五指。此刻,人间正处于太阳当照之时,而此时的寒玲阁,大致类似于人间的阴天。
寒玲阁外,一颗干枯且偌大的榕树上挂着显眼的绣球,颜色鲜艳如血,似乎是刚刚有人挂上去的,不然怎会那般一尘不染,随着风的吹拂,不断的摇摆着。这棵榕树,似乎已经干枯了许久。
邢一若定定地看着那个绣球在风中摇摆着。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在你二十周岁之前,一定要去义赤郡县,去找一个干枯的榕树,上面挂着结婚时的绣球,到时候围着干枯的榕树转三圈,有,有人会为你解除你脸上的诅咒,还会为你消灾解难,从此以后,你会无病无灾,幸福安康……”
凌兮珺见他盯着绣球不放,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解释道:“那是我爹娘结婚时用的绣球,可奇怪的是千年过去了,颜色却未有任何的退变,哼,这恐怕是阿娘在天之灵,看着自己的丈夫如何虐待自己女儿的见证。”
“虐待?珺儿,令尊还在?”邢一若听她这么说,试探地问道。
“虽生犹死,”凌兮珺有些伶俐地说道。
“珺儿……”邢一若在母亲临终前的话告诉了她。
凌兮珺一时间陷入了沉思,这又是怎么回事,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的母亲,就算是认识,当时自己根本就不认识邢一若啊,到底是谁告诉他母亲的?
凌兮珺紧紧盯着他,不肯放过他的每一丝情绪:“你母亲是?”
听到此话,邢一若脸色沉了沉,表情有些僵硬:“我母亲,我母亲是一名普通的妇人。”说完,小心打量着凌兮珺。
你这说谎的技术还真不咋地,凌兮珺笑而不语。
邢一若看她没有过多的怀疑,便也放下心来。
“珺儿,你说这是不是缘分?”邢一若微笑着说道。
凌兮珺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其实我并没有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我从来没有想过来这个地方,可我却认识了你,而你,却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你是说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凌兮珺反问道。
邢一若想了想说道:“这些事情连起来看,确实挺巧合的。”
“我们进去吧,”凌兮珺说道,是巧合又如何,不是巧合又如何?这么些年,那些人总是想方设法的要让自己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想玩,奉陪到底,反正几百年来三国平安无事,这日子倒是冷清了许多,冷清到让人觉得有些无聊,偶尔给生活一些小插曲,似乎也不错。凌兮珺嘴角微微上扬。
卧室内
凌兮珺手一伸,刚才那老板送的糕点又出现在她的手里,那糕点用一层厚厚的纸包裹起来。
她将糕点递到邢一若面前,说道:“糕点。”
邢一若疑惑地看着她,她刚才去买糕点了?立马微笑着接过糕点。
凌兮珺随意坐着,缓缓喝着茶,似乎想着什么。
邢一若也是,想着如果回去之后,凌王问起来,该怎么应付呢?
谁也不说话,气氛一度尴尬。
“那个,珺儿,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邢一若犹犹豫豫地说道。
凌兮珺听了,抬了抬眼眸:“怎么,如今与我待一会都不可了?”
“这…倒也不是,”邢一若在心里想着:若是可以,我愿意一辈子在这里,就这样陪着你,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凌兮珺不知何时已到了邢一若身旁,俯下身,距离他很近很近,低声道:“哦,那是什么?我与凌王,你选谁?”
“啊?”邢一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抬起头,正好对上那双神秘的眼睛,她不急不缓的气息有规律地打在邢一若脸上,邢一若心里痒得很。
唇上传来冰凉的触碰,凌兮珺用手轻轻摩擦着他有些苍白的唇,邢一若更加大气不敢出,也不去看她了,生怕自己一冲动就做了什么。闭上眼,努力平复着似小鹿乱撞的心…可还是没有效果,反而是越来越燥热。
终于,她放开了他,在他耳边木讷地说道:“你脸好红。”冷冷的气息打在邢一若耳根处,却引来他内心深处更厉害的欲望。
他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邢一若瞬间睁开眼,看着有几分冷漠的凌兮珺,到底是没有忍住,终是捅破了往日里人鬼殊途的那一条界线。邢一若是一个男人,怎么受得了这么撩拨,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心尖上的人。
他终究是吻了她,紧紧搂着她的腰,怀中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可却香甜得要命,她没有拒绝,还有几分附和的意味,更加让他兴奋了,兴奋得都快失去了理智。
从小便在听雨楼长大,烟花之地,纵使母亲一直不想让他小小年纪就心理上有阴影,在别人接客时都尽量让自己离远一点。可终究不过一座听雨楼,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邢一若从小便有一种观念,觉得这种事情特别脏,恶心想吐。可如今遇到了她,却是如此这般让人欲罢不能,恨不得,恨不得与她合二为一。
凌兮珺平日里可算是清心寡欲,对这种事提不起一丝兴趣,而如今也不知怎么了,这种感觉,竟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