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以狼之名

当漂亮男孩和剑齿虎一行跟着格林、洛波来到动物园的休息区时，这里的中心广场上已停满了印刻着动物园虎头logo的集装箱重型卡车，而数十名人形态下的灰狼则在一旁紧张地引导一众战战兢兢的食草动物们上车。与格林和洛波一样，所有狼都各自身着朴素的便装，并且为了方便识别彼此，他们在统一佩戴员工鸭舌帽的同时，还额外在臂膀上系了条红色丝带，其上以金丝镌刻着蔷薇的图案——剑齿虎已经知道了，这正是狼国帕雅丁家族的纹章，亦是灰狼一国的旗帜。

　　食草动物们虽然数量众多，但好在保护区也早有安排，运输联盟的几只角马和鹿先前便已随同漂亮男孩、紫葡萄等一同潜入动物园，并在此时担任向导的职务，负责安抚、照顾这些有蹄子的同类们。作为少数被允许保留智慧的食草动物精英，他们虽然不被允许以人形态示众，却依旧学习掌握了多种食草动物的古老语言，足以与未开化的同族们进行沟通与交流。

　　不过比起食草动物，园区内那些食肉动物才是真正的麻烦，对于他们，灰狼们可不会像食草向导那般多说废话。各类鹰禽鸟类被统一集中，连笼带鸟一齐由暴躁的灰狼们塞入车厢，惹得他们大呼小叫，呕哑嘲哳之音不绝于耳；狼獾、蜜獾这些小家伙，别看块头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大大小小的獠牙与利爪疯狂抓挠着试图触碰他们的每一只手；麻烦最大的当属眼神不好的棕熊瞎子，这家伙在黑灯瞎火之中，竟把直立行走的狼们错认成了平日虐待自己的管理员，咬牙切齿之余不由得施展起王八拳，摆出一副要三英战吕布的架势，不过久经圈养未涉战阵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自己的爪牙，只是单纯靠着一股子蛮劲和压倒性的体重，与几只同样赤手空拳的灰狼武士玩起了摔跤，打得不亦乐乎，看起来颇为滑稽。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漂亮男孩和剑齿虎一前一后的紧密盯梢之下，原本最应该闹腾的一众猫科动物们，竟老老实实地排着队一一登车，连一点喧哗与骚动都没有，让一旁的灰狼们看的啧啧称奇，更是令漂亮男孩好不威风。直到后来灰狼们推搡着剑齿虎要驱赶他上车时，大狮子着才连忙赶上去劝阻，非说剑齿虎是他的小弟，不能跟那些傻瓜蛋动物们放在一起。灰狼们被他折腾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翻了翻白眼，只得作罢。

　　忙完手头的一切后，漂亮男孩又拉着剑齿虎在往来的灰狼与各类食草动物之间火急火燎地四处穿行，寻找之前走散了的格林和洛波。可他俩还没走上几步，又被路边的一阵争吵吸引了注意。举目望去，却见广场边缘的小路上，一只英姿飒爽的年轻雌狼正在与另一头留着飘垂鬃须的老角马激情对线，吵得好不热闹。

　　人形态下的小雌狼留着齐耳的银色短发，抖擞白袍，身材偏瘦，体态优美，像一朵秋日的雪菊般美得高冷，美得凌厉，身高要比紫葡萄略高一点，正是女王陛下的贴身亲随兼好姐妹布兰卡，也就是格林他们口中的“白子”。

　　狼在人形态下的发色通常与原本兽型态的毛发颜色相同，如此说的话，这竟是一只罕见的小白狼。

（布兰卡）

　　面对老谋深算的老角马，布兰卡毫不示弱，据理力争，靠着她伶俐的口齿妙语连珠，一时间竟将对方逼得满头大汗、哑口无言。这架吵得好不热闹，已吸引了包括漂亮男孩和剑齿虎在内的一众吃瓜群众围观看戏。

　　原来就在刚才，正当老角马和一众向导们苦口婆心地劝导一群斑羚上车之际，布兰卡却带着手底下的几只小雌狼旁若无人地径直闯了过来，每只狼手头都拎着一两只鲜血淋漓的赤狐、胡狼、薮犬等小型犬科动物，异常少儿不宜，提心吊胆的斑羚们在受惊之余不由得四下乱窜，挤作一团。愤愤不平的老角马自是义愤填膺，将安抚斑羚的活儿甩给自己的同伴之后，便气势汹汹地找上了布兰卡，非要讨个说法不可。比紫葡萄略小半岁的白子和洛波、格林一样，都是自小跟着女王陛下长大的，又岂是好欺负的主，一言不合，就这么吵了起来。

　　作为军中少有的雌性，布兰卡在灰狼们中享有极高的声誉，被一众公狼视作自己的梦中情狼，眼下女神发火，周围的公狼们自然也不会闲着，纷纷放下自己的活跑来看热闹了，里里外外围成了好几圈，外面不知道啥情况的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交通事故呢。

　　这一通架并没有吵多久，过程多少也有些无趣，无非就是布兰卡一边倒的痛击，而老角马执着地负隅顽抗。吵到最后，面对这认定了死理的老顽固，布兰卡也终于没了耐性，竟当场化作狼形，一面冲着对方连连嘶吼，一面咧着牙道：“得了吧你，连国家都没有的货色，难不成还想教狼做事么？咱就是说，你是想彻底撕破脸了，还是继续老老实实——你可得考虑清楚，这些货车都是老娘手底下狼弄来的，大不了咱就直接把你们这群吃草的马鹿（狼国俚语，意为傻X）玩意儿丢在动物园里等死。反正我们狼国也不需要骑着脏兮兮的斑马作战，不需要倚靠臭烘烘的野驴驮运货物，更犯不着赶着傻大笨粗的大头鹿耕田！”

　　早在几百年前那场名为“角与牙之战”的保护区内战中，食肉动物们就已经消灭了绝大部分的食草动物国家，不仅占据了他们的故有领土，还强迫食草动物们放弃人形态，重新回到原始的兽群状态，分散在保护区的荒野之中，并且严禁他们再使用通用语交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绝大部分的食草动物们都已经在长期的蛮荒与游荡中丧失了自己所得的智慧。唯有少部分的精英群体被允许留在保护区的政治世界里，在鸟不拉屎的沿海地区成立了所谓的“运输联盟”，负责为保护区各国培养训练战马、耕牛等牲畜。一直以来备受食肉动物们歧视与欺凌的食草动物们直到救亡组织成立以后才得到了法理上的承认，可即便如此，在广大食肉动物眼中，食草动物们依旧只是一群没有自己国家的低等种族，根本犯不着放下身段跟他们好好讲话。布兰卡这番爆杀确实要命，把老角马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险些当场吐血，最后却也只能勉强咽下这口气，闷不做声地掉头离去了。

　　围观的一众公狼纷纷叫好、呐喊，正欲给他们心目中的女神美言几句马屁话，怎料话在胸中尚未出口，布兰卡却又调转獠牙冲向了他们：“你你你，一个个的，看什么热闹，你们的活儿干完了吗，看着挺悠闲哈！都是洛波手底下的狼吗？这么无组织无纪律，我看连带着那群食草马鹿们一起丢在动物园里算了！”

　　此言一出，围观的公狼们自是羞愧难当，纷纷告辞，灰溜溜地跑开了。很快，围观的吃瓜群众中，便只剩下了漂亮男孩、剑齿虎以及布兰卡手下的那几只雌狼。借着不远处的车灯照明，剑齿虎的目光掠过重新化作人形的布兰卡，竟意外看到了他们一直寻找的格林和洛波，他们正斜靠在路对面的树旁，显是方才也在围观看戏。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合着得来全不费工夫。

　　“呦，您二位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俩掉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呢。”面对痴痴望着自己的洛波以及依旧手捧瓜子壳的格林，小白狼自是没什么好脸色给，“怎么样了洛波，你们那边都忙好了吗，我看你手底下狼挺能摆烂的，还奇怪是谁给他们的勇气呢，原来是有好领导起模范带头作用啊！”

　　“啊，这，这……这怎么会呢。”别看洛波之前对剑齿虎还挺强势的，眼下在布兰卡面前却不知为何竟慌了手脚，忙连连摆手道：“我俩另有任务呢，老姐之前叫咱俩去接应老漂亮他们，这不正带过来了么。”说罢，他抬手指向了漂亮男孩和剑齿虎。

　　“嗯哼，平时无法无天的也没见你多买咱姐的账，现在倒好，来堵我嘴的时候想起来她了是吧。行，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再追究了，就单问一句：咱那亲爱的老姐，现在在哪里呢？”

　　“啊这……”洛波一时语塞，正在口中打结巴之际，却忽的听到耳畔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不用问了，我走之前没告诉他我去哪里，嗯哼，就你们几个还想关心我，未免太早了点。”

　　洛波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转而哭丧着脸道：“我的天，老姐你回来的真及时，救我一命啊。”

　　布兰卡麾下的几只雌狼自觉分列两行，让开了一条道，却见紫葡萄正面无表情地朝着这边走来，她看上去有些疲倦，眼睛略微红肿，黛紫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衣服也不知为何沾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失了不少的光彩。

　　见紫葡萄过来，布兰卡也立刻收起了凶相，兴奋地迈步迎向她，还不忘喊道：“姐，你可算回来了，刚才你去哪里了，害得我找了好半天。”

　　“没什么，处理了一点私人恩怨。”紫葡萄看上去兴致不高，只是伸手拍了拍小白狼的肩膀，轻声问道：“你们这边怎么样了？”

　　“当然是一切顺利了。大部分动物园的动物都已经安排上车了，我们这边也正准备收尾，就是有些不好处理的家伙……嘿嘿，我一时找不到老姐你，于是就自作主张了一把，全都处理干净了。”正说着，布兰卡颇为得意地向着一旁指了指，却见路旁马路牙子上整整齐齐列着一排血肉模糊的物事，正是方才引发争执的那些动物尸体，有胡狼、赤狐、薮犬、南美犬、鬃狼等，基本上都是小型犬科动物。所有尸体皆被短剑等利器干净利索地挖开了胸脯，鲜血淋漓，面目上也都挂满了恐惧与绝望，显是死不瞑目。

　　“啊这，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弄死他们啊？”格林歪着头表示不解，“咱们可不是龌龊的豺犬或者鬣狗，有无聊到鞭尸的习惯，你这么弄，除了脏了自己的手以外似乎也没啥好处啊，还有些少儿不宜呢，万一害得咱不过审怎么办……”

　　“嗨，你们仔细看看吧。”布兰卡说着走上前去蹲下，抽出短剑来回翻动着这些尸体，一面翻一面指点道：“你看，看着牙口，看这耳朵，看这尾巴……这是胡狼？这是赤狐？我呸，这些分明就是一些长得畸形了一点的小型家养犬罢了，被无耻两脚兽染成花花绿绿的来糊弄鬼呢。既然是吃人屎的狗东西，我也就不留情了，一个个的全都处理了。”

　　洛波在一一确认之后，也同样证实了这些狗东西的身份，他不由得啧啧称奇道：“好家伙，不留点心还真看不出来……唉，要是人类把这装神弄鬼的心思放在别的地方，估计整个世界都得变样了，老姐你说呢？”

　　虽说布兰卡的发现确实让包括漂亮男孩和剑齿虎在内的一众看客惊得目瞪口呆，但紫葡萄却并未有半点情绪的波动，她只是轻轻撇了撇嘴，淡淡道：“呵呵，还真是这样……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不是在这里……”

　　本以为能得到紫葡萄的好一顿夸奖的布兰卡大感失望，却又不愿在洛波他们面前表现出来自己的沮丧，只能把气撒在那几只死狗身上。她猛地起身，对着尸体便是一顿脚踩蹂躏，还不忘恶狠狠地说道：“不管怎么样，狗东西都该死！嗨，当年在凤鸣山，你们怎么对待我们同胞的，我就要连本带利通通回敬了！嗯哼，来啊，给我从车厢里抽一桶汽油来，我也要烧，挫骨扬灰，到地底下去见鬼吧……”

　　当“烧”这个字由布兰卡脱口而出时，方才还一直冷冰冰的紫葡萄竟如同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般，浑身开始了不住的颤抖，环抱在胸前的那双素手也悄然握成了拳，筋络骤起，骨角分明。“白子，我看有时候少说点话也是可以的。”她的话虽依旧没有附带任何情绪，但已然能明显觉察到一股难以压抑的怒气。言罢，她转身离去。

　　布兰卡一愣神，直到这时方才反应过来。她自知失言，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只得低着头踢开尸体，默不作声地紧跑两步，跟在了紫葡萄的身后。

　　眼见着紫葡萄发火，一直旁观的漂亮男孩也不敢再公然油腔滑调了，于是偷偷回过头跟剑齿虎悄悄咬起耳朵来：“嘿嘿，今天小妮子火气挺大啊。”

　　剑齿虎终于缓缓收起那眺望紫葡萄背影的目光，沉默了良久方才说道：“我看……她是想她兄长的啦。嗨，我也是失去过亲人的啦，懂得离别的痛苦……能理解的啦。”

　　“嘿嘿嘿，白子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别看这小白狼长得也不差，但跟小紫比起来，似乎除了‘冰雪’以外，就跟‘聪明’沾不到边了。老爹果然说的没错，学武的一般头脑都不怎么好使，智商情商都不高……”不同于在心底默默想着父亲的剑齿虎，漂亮男孩倒是总喜欢有事没事就把他老爹挂在嘴里，还总是很得意的样子。嗨，也不知道他老爹究竟是何方神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不过话说回来，别看漂亮男孩平时老大不正经的样子，但情商什么的确实在线，眼见着剑齿虎依旧时不时望向紫葡萄，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大狮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挺关心她的啊臭小子，虽说老子不提倡跨物种恋爱，但也确实不能把小妮子放在那里不管。走吧，我们去安慰安慰她去，给她讲几个笑话。”

　　你他妈才跨物种恋爱……剑齿虎刚在心里骂了一句，却又情不自禁地缓缓点了点头，满脸涨得通红，显是心事被戳穿后的心虚。

　　谁知，就在他俩走到紫葡萄近旁，尚未开口之际，却见另一只公狼突然出现，不由分说便公然斜插到了他们面前。漂亮男孩正欲发作，可那狼并无意纠缠，只是匆匆向紫葡萄行礼道：“不……不好了姐……没想到动物园门口收费站竟然有人把守，还有枪！他们已经在大门口的必经之路上堆放了大量沙袋，断了我们的退路！”

　　周围闻者皆是一片愕然——这次行动应该是极度保密的，保护区方面只有少数知晓者，即便是这些参与行动的灰狼战士们，大多也是今晚才得到的命令与消息。怎么人类会有所防备？这不可能啊！

　　“灰满，继续说。”就在众狼面面相觑之际，唯有紫葡萄依旧维持着她特有的冷峻，她抬手示意对方继续汇报。

　　“是。”名为灰满的公狼应了一声，接着说道：“我看来的也不止那些人类，从这里到动物园大门的一路上都是狗东西在四处乱窜乱叫，估计就是他们把两脚兽招惹来的——说实话，要不是他们汪汪乱叫，我还真没认出来他们是狗，一个个的都长得那么像狼……”

（灰满）

　　“我知道了，大家都别慌。”紫葡萄点了点头，随即环顾四周，平静地说道：“没事，一点点小意外而已，来的人估计也不多，否则他们也不会仅局限于堵住出口维持守势了……洛波，格林，你俩去配合向导们将动物们运上车。白子，灰满，带着你们的狼跟我一起走一趟。至于某漂亮么……”正说着，她斜视望向漂亮男孩，翻了个白眼，“你愿意待在这里就老老实实待着，愿意跟我就利索点一起出发吧。”

　　“啊哈，我当然跟着老妹你啦。”漂亮男孩嘿嘿笑着挠了挠头皮，“就我这么大块头，二百多公斤的一堵肉墙，不说别的，帮你挡挡子弹肯定没问题。”

　　“行吧，那就这么说好了。都行动起来吧，嗯哼，这个晚上可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呢。”

　　女王令下，方才还哀叹一片的众狼便又纷纷忙活开来了，格林、洛波冲着缩在一旁的食草马鹿们吹起口哨，漂亮男孩和剑齿虎也急忙跟着白狼布兰卡的部下走开了。一片行色匆匆中，唯有紫葡萄依旧缓缓走在队伍的最后，在掩面之余不禁暗自苦笑。

　　得，有些时候果然还是不能太善良，那帮狗东西，净会惹事……呵呵，没事，不影响结果，毕竟三更死和五更死，差别也是不大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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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确实人算不如天算。到点下班的动物园员工们自不会知道动物园今晚会闹出多大的动静，而保护区的动物们也绝不会料到，动物园今晚不止留守了那几个狼舍管理员，保安队也因半年一度的招新培训而留在动物园东门附近的宿舍里过夜。狼舍的那通剧烈爆炸之下，安保们纷纷惊醒，正在他们一片茫然之际，那些从狼舍里跑出来的“狼”也令他们立刻搞明白了状况——动物们闯出牢笼暴动了！而另一个挣脱绳索从衣柜里跑出来的女人又告诉了他们一个更加骇人的消息：搅乱动物园的，正是保护区里那些自诩为“自由”的恐怖动物们！

　　安保们本想打电话报警，却发现电话线早已被切断，料想到情况不妙的他们只能先送女人出去报信，剩下的人则取出了仓库内的全部枪支弹药，抢先占据了动物园的东大门，用沙袋磊成了临时的阵地，开火阻止灰狼们的突围。

　　距离大门不远处的巨岩上，紫葡萄已和布兰卡、漂亮男孩和剑齿虎等扎住了阵脚，居高临下分明可见，动物园门口两侧灯火通明，绵延数十米的沙袋完全挡住了货车的前进路线，十多个人类正掩藏其后持枪扫射，甚是嚣张。枪弹的射程已超过了灰狼们携带的弩箭，再加上大门前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毫无隐蔽可言，进攻难度极大。灰满组织了几次攻击，都被人类的枪弹打得抬不起头来，不仅毫无进展，还有两只灰狼被流弹所伤，哀嚎着被抬下了战场。

　　“还有别的地方可以绕路吗？”眼见着战局是一边倒的碾压，心急如焚的漂亮男孩连忙扭头询问着，“时间就是生命，要是等更多的人类军警赶来，那可就全完了。怎么办？实在不行咱们抛弃车辆翻墙跑路吧！”

　　“怎么办？呵呵，凉拌。”紫葡萄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我早就探查过了，这个动物园很穷。除了东大门以外没有其他出口。至于翻墙，你翻倒是轻松，可那些车厢里的食草马鹿们又该怎么办呢？”

　　“那难不成咱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么？”眼见着狼群的又一轮攻势被打了下来，漂亮男孩只觉急火攻心，再无闲心开玩笑了。

　　人类那边见狼群已经被己方的火力稳稳压制，不由得愈发猖狂起来。安保队长一面继续开火扫射一面出言嘲讽道：“来啊，一个个的都来啊，我们的枪口可是很热情的！怎么样，是不是想要谈判啊？你们现在已经陷入绝境，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先放下武器投降！不过，楚某可保证不了你们的生命安全哦！”话音未落，嚣张的人类紧跟着齐声呐喊道：“狼崽子们，老子R你们先人，给句痛快话，投降不投降！”说罢，他们又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一片肆意的笑声中，紫葡萄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紧握住胸前的项链，她阴沉着脸并一字一顿轻声说着什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进行着恶毒的诅咒，“好啊，正好，谈判也是需要本钱的……”她每吐出一字，项链挂坠的亮度便增上一分，待她说完之际，强烈的紫色光晕已几乎无法用肉眼直视。

　　可正当她平抬左掌蓄势待发之际，人类那边却突然哑火了，紧随其后的哭喊声取代了先前的嘲笑。

　　“老天！这是什么？”

　　“狗怎么不咬狼，反而咬起自家兄弟？”

　　“他妈的，蠢货！这不是狗，这是……”

　　“豺狗！”

　　一片哀嚎与哭喊声中，全副武装的安保们纷纷跌跌撞撞地各自奔出掩体，争相抛弃手中的枪支，高声呼喊着救命。可他们还没能跑出几步，身后紧跟上来的一众黑影便将他们迅速扑倒、淹没。他们的呼喊声越来越小，渐趋于无。

　　带头的黑影并没有参与屠杀，只是漫不经心的往前走了几步，步出了大门建筑的阴影，月光与灯光沿着两侧的树梢铺将下来，他的面目清晰可见，这是一只银背豺，环绕双目的毛丛呈现出与身体其他黄棕色皮毛不同的银色，乍看上去，两只眼睛就好像两只月亮。

　　“在下月眼，豺酋月牙斑之子，受我父王委任，特领豺族小队前来接应。”

（月眼）

月眼耶哈，蠢蛋们，小爷我来了

紫葡萄。。。

洛波。。。

布兰卡。。。

格林。。。

天罚（原始）啊这，怎么突然就尴尬起来了呢。。。

漂亮男孩让我们留点悬念下一章再说吧。。。

江狼豺尽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