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灵灵

　　烈焰当空，白墨用衣袖擦了擦下巴摇摇欲坠的汗珠，抬头看了看灼热的太阳，在看看许许多多相互搀扶前行的赶路人，有的已晕厥在路上。

　　路人:孩子他爹，你再坚持一会，前面就有水喝了。

　　一路寻来，白墨听闻今年北方天不缝时，干旱甚重，百姓们颗粒无收，深陷饥荒甚至出现食人现象，纷纷迁徙去他处。

　　店小二:“客观要不要在小店喝点茶水，歇歇脚再赶路啊。”

　　一个店小二看见迎面走过来的白墨，细细打量着白墨，那狡黠的目光落在白墨腰际的锦绣钱袋上，溢出贪婪，便大老远就招手要喝到。

　　白墨摇了摇自己的水壶，感觉壶中水剩不多，便朝店小二缓步走了过去。

　　店小二见白墨走来，像看见财主一般，急忙招呼白墨到里阁一个较为阴凉的地方坐下，还不忘提前把白墨坐的长凳里里外外擦一遍。

　　店小二:“来，客观您的茶水。”

　　店小二将一壶沏好的茶放在桌上，给白墨倒了一杯。

　　店小二:“客观，您慢用。”

　　白墨端起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茶香沁人心脾，入喉回香。

　　白墨:『好茶！』

　　白墨连续喝了好几杯，身体也凉快了不少。

　　老妪:“好心人，能不能赏口水喝。”

　　茶棚下一位衣着简朴佝偻老妪乞求一正在饮茶的强壮男子。

　　粗老汉:“滚，哪来的叫花子，打扰老子喝茶。”

　　一个粗老汉暴躁道，白墨放下刚刚到嘴边的茶杯，眼底阴翳。这茶馆茶虽好，但价格异常的高，自然是想宰割那些干渴许久之人。

　　老妪:“您行行好，我家孩子已经两天没有喝水了。”

　　老妪双手合十乞求道，身后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虽然小嘴已经干裂脱皮，不过那双炯炯有神，水灵灵的大眼睛却甚是夺目。

　　粗老汉:“老子，叫你滚，没听见吗？”

　　粗老汉暴躁的站起举起拳头伸手想打向老妪。

　　粗老汉:“啊——”

　　突然粗老汉捂住自己血流不住的手惨叫一声。

　　小弟:“老大，没事吧?”

　　粗老汗身旁的一小弟原本想看自己老大的伤，结果往伤口上抓了一把，痛得那粗老汉险些抽过气去。

　　粗老汉:“啊~你他娘的，没长眼吗？”

　　粗老汉气愤的赏了那个小弟一个大耳光。

　　粗老汉:“你个死老太婆居然暗算我，你们还看什么都给我杀了。”

　　粗老汉一声令下，他旁边几个歪瓜裂枣就狐假虎威往老妪走走过去。

　　老妪:“我…没有……”

　　老妪把小女孩护在身后，瑟瑟发抖得解释到。

　　粗老汉:“不是你，还……”

　　粗老汉突然感觉脖子一凉，顿时声音断线了。

　　白墨:“是我伤了你，你想把我如何?”

　　白墨在粗老汉身后幽幽说道，锋利的刀刃往粗老汉的早已布满汗珠的脖子推近了几分。

　　粗老汉:“停手！”

　　粗老汉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小弟见状也有些慌了神。

　　粗老汉:“好汉，你看他们都停了，能不能……”

　　粗老汉心惊胆战得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短刀，白墨听此便扯回短刀，那几个小弟手忙脚乱扶住自己腿软的老大。

　　少年:“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怎么对我哥。”

　　“啪——”

　　粗老汉:“闭嘴！”

　　粗老汉呵斥道，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小弟捂着自己鼓的老高的脸，双眼充满惊讶然后转为愤怒。

　　少年:“哥，你居然因为一个外人打我，我要杀了他！”

　　“啪——”

　　少年双手捂着自己两边鼓得一样高的脸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粗老汉:“家弟年少无知，请少侠莫要往心里去。”

　　老汉跪在地上乞求白墨，汗水浸湿了他的脊背衣裳。

　　少年:“哥，救我……”

　　白墨不知道何时候瞬移到少年身后，扣住他的喉咙，那粗老汉见此伸出颤抖手，却不敢触碰。

　　粗老汉:“求……求你……放了我弟弟，你要我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粗汗的头重重扣在地上，鲜血润湿了泥土。

　　少年:“哥~”

　　少年眼眼泪夺眶而出，在自己眼里哥哥一直英明神武，现在居然为了自己，其他人看着白墨那骇人的气势，都不敢轻举妄动。

　　『唉～』

　　白墨心里叹了一口气，往少年背上打了一掌，便把他推了出去，粗汗急忙接着自己的弟弟。

　　白墨:“我已经给他下了噬心咒，如果你们再滥杀无辜，他就会遭受万千虫蚁噬心之苦。”

　　少年:“哥～”

　　少年惊魂未定看着自己布满红血丝的胸口，然后晕厥了过去。

　　粗老汉:“小花，你不能死啊！”

　　粗汗摇着自己怀里的弟弟，居然哭了起来，白墨被那鬼哭狼嚎的哭声弄的头痛。

　　白墨:“还不带着你们老大离开。”

　　那几个人急急忙忙扶起地上的二人极速消失在白墨眼前。

　　白墨:“您没事吧?”

　　白墨扶起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妪，让她缓缓坐在长凳上。

　　白墨:“小二?”

　　白墨向里阁唤了一声，顿时刚才那个店小二扑倒在地，显然是被推出来的，店小二从地上爬上，看着白墨面色惊恐，身体颤抖不已。

　　店小二:“客……官……”

　　白墨:“呵～”

　　白墨见此笑出了声，结果直接把店小二吓趴在地，拼命磕头求饶。

　　店小二:“大侠饶命啊~”

白墨心想或许自己还真吓着他了，便起身回到自己刚才的桌上把自己的那壶茶提了过来，给老妪和小女孩各到了一杯。

　　老妪:“灵灵，你先喝。”

　　老妪把茶水递给小女孩，老妪那粗糙布满裂痕的手，裂痕里甚至还有着黑色的泥泞，而那小女孩的手白白嫩嫩，身上衣物虽有些破旧，但依旧可看出是上好的锦绣布料。

　　灵灵:“奶奶，你先喝，灵灵有。”

　　灵灵:“好甜！”

　　灵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灵灵的大眼睛黑的发亮。

　　老妪:“乖～”

　　老妪湿润的双眸里充满溺爱，自己也喝了茶，白墨又给他们倒满，不一会茶壶就见了底，店小二也很知趣得端了两壶茶水上来，又颤颤巍巍快速退下。

　　白墨:『这是有多害怕我！』

　　灵灵:“大姐姐～”

　　白墨听此着实一惊，但也并未有太多反应温言道：“小妹妹，应该唤大哥哥。”

　　白墨不禁奇怪自己何处像女儿家，可灵灵盯着白墨细细打量了许久。

　　灵灵:“可大哥哥不是大姐姐为何长怎么好看啊?”

　　灵灵歪着头一脸疑惑，白墨从未感觉自己好看，毕竟白墨不太在意人的外表，但灵灵说好看便好看吧，这应也是孩童的可爱之处。

　　老妪:“小姑娘家不懂事，你莫见怪。”

　　白墨:“不碍事！”

　　白墨看着那双炯炯发亮眼睛笑道。

　　白墨:“你叫灵灵吗？”

　　灵灵:“嗯！”

　　灵灵双眼笑成了小月牙，异常乖巧可爱，白墨想起了柳儿，心想若柳儿笑起来是否也这般好看。

　　灵灵:“那灵灵可以唤大哥哥姐姐吗?”

　　灵灵一脸期待，身后好像还长出了尾巴，在欢快的摇动。

　　老妪:“灵灵，不许胡闹！”

　　老妪呵斥道，灵灵一脸委屈，白墨摸了摸灵灵的头，灵灵顿时笑像一朵怒放的桃花。

　　白墨:“你喜欢就唤吧！”

　　灵灵:“姐姐，你刚才真的给那个坏人下咒了吗？”

　　白墨果然还不习惯这个称呼，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反应过来。

　　白墨:“并未，骗他们的。”

　　灵灵:“可刚才明明……”

　　灵灵一脸疑惑，白墨撤回手，缓缓启唇说道:“他们本性并不坏，我希望以此为要挟，让他们以后少行恶罢了。”

　　灵灵:“姐姐很善良，可是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就像我姐姐一样。”

　　灵灵说着红了眼眶，那悲伤神色让人看得很是揪心。

　　白墨:“灵灵，杀一个人很容易，救一个人却十分不易，知晓吗?”

　　灵灵轻轻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小手紧紧抓着衣裳。

　　白墨:“或许以后长大了，灵灵会明白的，不过灵灵现在可先要好好保护好自己，平平安安长大才是。”

　　白墨温柔一笑，这个笑让灵灵有些看得有些失神，因白墨那双眸里星辰闪烁，还漂亮有。

　　白墨:“时候不早了，我……姐姐要赶路了，以后有机会再见，灵灵。”

　　白墨从包里拿出一些干粮和碎银两递给老妪老妪急忙回拒。

　　老妪:“这使不得。”

　　白墨:“就当给灵灵的见面礼。”

　　白墨轻轻摸着灵灵的头仿佛看到了柳儿的身影，灵灵低着头，也不知晓在想何 。

　　白墨:“好了，我该走了。”

　　白墨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灵灵紧紧抓住了衣角，灵灵抬头看着白墨。

　　灵灵:“那姐姐为什么救灵灵呢？”

　　白墨:“可能因为灵灵太可爱了。”

　　白墨看着某个桃红了脸的某人会心一笑。

　　夕阳西下，斜阳下。

　　“这就是你要孤寻之人吗?”

　　一虚无缥缈的空灵声音从墨白色的阴暗处幽幽响起，一残白的手正玩弄缠绕在指间血红色的丝线，突然那血红丝线开始向一抹白衣蔓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