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逝去的记忆

　　【我听你的话，已灭三界，把他还我。】

　　“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他，永远都不可能。”

　　【若无他又有何意义，都陪葬吧！】

　　梦境突然被双眸流下血泪之人的刀刃粉碎，白墨猛然从床塌上惊坐起了，大汗淋漓，粗喘着气，努力回忆那个让自己心痛的梦境。

　　柳儿:你醒了?

　　白墨被柳儿的清脆的声音拉回神志，看着跌坐在地的柳儿，白墨急忙下床把地上的柳儿一把将抱起来，心想定是自己无意识对柳儿做了何。

　　白墨:柳儿，你可有伤到何处?

　　白墨一只手抱着柳儿，一只手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因柳儿才五岁，白墨倒不觉有何分量。

　　柳儿:无事，下来！

　　柳儿依旧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即使已经相处三个多月，白墨依旧看不透柳儿，那赤眸中的情感混浊亦复杂，有时候都感觉她不是个五岁孩童。

　　白墨:无事便好。

　　白墨感觉自己有些失态，毕竟柳儿是个女儿家，便急忙把柳儿轻放落在地。

　　柳儿:你?

　　白墨:无事，还是那个梦罢了。

　　白墨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汗珠，其实白墨何都不记得，醒来便已到了此处，连名字都是在那记忆碎片里得知，这让白墨很茫然，白墨努力想去想起时，脑海里却有一声音唤自己忘记。

　　柳儿:若你想起何定要首先与我说。

　　柳儿抬起头，挣大双眸紧紧盯着白墨，白墨看此柔然一笑，蹲下身来轻抚柳儿的头。

　　白墨:好，谢谢柳儿关心。

　　“啪——”

　　柳儿一把拍掉白墨的手，白墨看着微微泛红的手愣了神，因柳儿曾警告过白墨莫要碰她，但白墨看看现在的自己，无奈一笑。

　　柳儿:你莫要错意了，因你是我的第一个病人，我只是不希望你在我手里死去，显得我是个庸医还浪费我的药材罢了。

　　柳儿说完一愣，白墨凝视着柳儿，那墨绿的双眸透着一丝惊讶，因白墨是第一次听柳儿说如此多的多话，便一直盯着柳儿看，柳儿亦盯着白墨看，四目相对，空气很安静。

　　白墨:知晓了，谢谢，柳儿其实很可爱。

　　白墨:你…你……

　　柳儿又羞又愤，原本话便不多，如此一来，直接结巴了！柳儿说了半天的你也未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干脆留一个背影给白墨，自己生闷气去了！

　　白墨:柳儿，莫生气。

　　柳儿:我……

　　白墨本想轻抚柳儿那低垂着小脑袋，但马上意识到何，便急忙撤回了手，但那温柔的语气仿若在哄孩子，柳儿动了动眼眸，刚刚吐出一字。

　　杨毅:柳儿，你是不是偷了我的聚气丹。

　　柳儿还未说完就被气冲冲破门而入的杨毅打断了。

　　柳儿:没有！

　　柳儿平静决然得说着，杨毅听此怒上心头，气冲冲朝柳儿大步走去，但被柳绊倒在地。

　　白墨:杨兄，怎么了?

　　白墨已习惯他们父女拌嘴，便不再像先前那么吃惊，但这般激烈还是少见，且柳儿还动了手，俩人这次的矛盾想必不一般。

　　杨毅:我药屋里的聚气丹全部没有了，我不活了。

　　只见杨毅落泪两行，还抱着白墨大腿哭嚎，让白墨寸步难行，但柳儿见此立即给她厚颜无耻的老爹小巴掌，但那力道也不重。

　　杨毅:柳儿，你居然狠心打爹，呜~你知道我一个人把你养大都不容易呜~我不活了呜~

　　柳毅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抱怨着，柳儿从翠色荷包里取出一晶莹剔透的药丸，快速点了杨毅的穴位，让杨毅张开嘴。

　 “咕噜~”

　　杨毅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吞了柳儿塞进他嘴里的药丸，回神一脸惊恐委屈看着柳儿。

　　杨毅:柳儿，你给爹吃了何?

　　柳儿:好东西，爹！

　　柳儿漏出一个甜美笑容，这微笑白墨便知晓柳儿定是生气了，因柳儿平日里很少笑。

　　杨毅：柳儿，你……噗~血！

　　柳毅还没有说完，便口吐乌血说完就晕厥过去了，医者晕血说来倒也好笑。柳儿没有一丝留恋的转身离去。白墨将晕厥在地的杨毅抱到了自己的床塌上，便到竹屋外面取来水擦洗地上的血液。

　　白墨正想擦血的时候，血的味道不由让他蹙眉，他用手指沾了一些血凑近自己的鼻翼，陷入沉思。

夜幕降临，皓月当空，白墨和杨毅坐在竹椅上小酌。

　　杨毅:白小弟，额～你来此多久了。

　　杨毅打了一个饱嗝，放下手中酒碗，面色红润显然已有些醉意，杨毅相貌俊秀，配上那翠色衫衣若在不说话时，倒像一饱读诗书的小生，可实际上更像一孩童。

　　白墨:差不多三个月了。

　　白墨拾起酒杯，小酌一口，酒入腹中，口齿留香，白墨有些好奇，这是柳儿亲手酿的果酒，醉了柳毅，而自己反倒愈喝愈清醒，无奈一笑 ，便放下手中酒杯，未再饮酒，因柳儿告诫过白墨伤势未愈，不可多饮酒。

　　杨毅:已三个月了，时间过的真快。

　　白墨:是呢，过的真快。

　　杨毅将手中白墨也不知道为何总感觉自己似乎很久微有过如此平静的生活，一开始反而有些不习惯，现在渐渐有些迷恋了。

　　杨毅:白小弟，你知道吗?我和柳儿在忘忧谷捡到你的时，我感觉你已经没有救了，但是柳儿她坚决要救你，还天天守在你床边一直盼你醒来。

　　杨毅重新将酒碗斟满酒，本想与白墨碰杯，但见白墨那垂眸思量模样，便也作罢，自己将那碗酒一饮而尽，不过那原本喜悦神色黯淡了些。

　　杨毅:不过你小子命真大，那么重的伤居然活过来了，不过你为什么不晚点醒，这样我就不会输给柳儿了，呜~

　　杨毅已经开始有些犯迷糊了，竟默默露泪，很是悲伤，白墨见此很是疑惑。

　　白墨:柳兄，这是何意?

　　杨毅:我和柳儿打赌，若你一个月内还未醒来我便不会再费聚气丹救你，没想到你醒了，然后呜～”

　　白墨听着杨毅断断续续说着，有些着急，但一转念，心头暖暖的，轻笑的问道：然后怎么了？

　　杨毅:然后，柳儿扣了我三个月的酒和聚气丹，今天刚好三个月，我终于可以喝酒了，但是聚气丹没了，呜~

　　杨毅干脆抱着酒壶喝了起来，发泄着心头的悲伤与不满，白墨听此愣了许久，想心杨毅与柳儿性子定是换了，不然眼前人怎会如此乐人。

　　杨毅:来，喝，嗝~好酒。

　　杨毅原起身本想给白墨倒酒，但刚刚站起便身形不稳，跌坐在地，酒壶滚落在侧。

　　杨毅:我的酒，呜～

　　白墨见此紧忙起身快步走到瘫坐在地杨毅的身旁想将杨毅扶起，但杨毅却像受了委屈的孩童般紧抱着白墨腰际在白墨怀中哭泣。

　　杨毅:好了，好了，不哭了，我明日下山给你带酒。

　　白墨伸出手轻啪杨毅的脑袋，若不是白墨另一只手撑在地上稳住身体，定早已被杨毅磨蹭在地。

　　杨毅:我还要糖葫芦，嗝~

　　白墨:好!

　　白墨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一节之人，有时竟比柳儿还难哄，不过杨毅真如像柳儿说的已是三十又余，毕竟眼前人是一清秀小生模样。

　　【那是因为他把聚气丹当饭吃。】

　　白墨想起了柳儿的那句话，失笑了起来，心想可能聚气丹有让容颜永驻的功效。

　　杨毅:糖葫芦嗝~糖葫芦。

　　杨毅在梦里喃喃自语起了，嘴角溢出了口水，一脸满足神色。

　　白墨用衣袖擦了擦杨毅嘴角的口水，便轻柔得抱起熟睡得杨毅回到杨毅的房阁，白墨将杨毅小心翼翼放在床塌上，安置好便起身出了房门准备收好酒壶，却看到柳儿坐在竹椅上。

　　白墨:柳儿，为何这么晚还不睡？

　　白墨把自己的外衣披在柳儿的身上，柳儿本想躲闪，但见衣物已在自己身上，看着白墨漠然。

　　白墨:入秋了，天凉露重，我不碍事，你还小。

　　白墨伸手阻止了正想把衣裳脱下来还给自己的柳儿，并把衣服扣紧了一些，柳儿的小手触碰到白墨的手便急忙撤了回去。

　　白墨:柳儿谢谢你!

　　柳儿听此眼角睫毛微微颤抖，但依旧低垂着头，无言。

　　白墨:谢谢你拼尽全力救我，谢谢你劝你爹收留我，谢谢你在我伤好了之后依旧偷偷在我的药里加聚气丹，谢谢你柳儿，与你们一起生活，真的很开心。

　　柳儿:……

　　白墨说完看着那皓月会心一笑，白墨和柳儿说了许多，比如一些他上山打猎，和杨毅去采药的一些趣事，时间不知不觉过便去了许久，白墨有感觉到一丝凉意，但柳儿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柳儿:下山。

　　白墨：何?

　　白墨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便脱口问了出来，而柳儿则盯看着白墨，仿若在酝酿着何。

　　柳儿：明日我想下山。

　　月色下，柳儿一双赤瞳透露出一丝悲伤，一种不属于她年纪的深沉悲伤，带着凉意。

　　白墨：『是何，让你如此悲伤?』

　　白墨看着柳儿有些心疼，但不敢问出口，因白墨怕伤了柳儿，白墨知晓柳儿性子倔，很要强，但柳儿才是一个五岁孩童，却没有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烂漫与笑容。

　　白墨：好，明天我们一同下山。

　　柳儿：不要告诉爹。

　　白墨：好，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白墨内心有一丝喜悦，仿若有何在慢慢打破自己与柳儿之间的隔阂。

　　柳儿:谢谢。

　　白墨:这因是我说才是。

白墨看着柳儿的娇小的背影，直到柳儿彻底消失才撤回目光，白墨看着竹桌上的药碗，嘴角微微溢出一抹温浅笑意，伸出双手，端起，碗身微微热，白墨喝了一口——很苦，但心头微微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