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梦到,一双冰凉而颤抖的手,一次又一次,抓住坠入破碎时空的我。
当我费力的睁开眼睛,白色的世界,我看到了一张已被遗忘的陌生面容。
约瑟夫我找到你了。
约瑟夫但是还差一点。
约瑟夫那么……再来一次吧……
镜像之外,一滴冻结灵魂的水珠,滴落在那双永远不会有光泽的紫眸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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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伴随着缪斯印记碎裂的声音,残破的军工厂,似乎在祭奠着曾经的灾难。
电机的轮廓隐现,暗鸦惊飞,一个轻盈的身影从安全房悄然掠过,却没有停驻半秒,径直朝大门附近的电机走去。
那个地方很安全,更适合那些需要的人。
需要的人― ―譬如那些娇弱的贵族们。
和风吹动着幽紫的长裙,半透明的黑纱下隐逸的一双紫眸沉稳而静谧, 面无表情的少女垂下狭长的眼睫,小巧的灵蝶被什么气息吸引着,薄翼微微颤动,在这里久久徘徊不去。
艾米丽新来的调香师吗?好像......也是个贵族。
艾米莉一边破译着安全屋留下来的密码机,一边遥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原本潮湿冰冷的空气似乎被什么残留的香味遮盖,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舒服感觉。
艾米丽这香水似乎有凝神的效果......
总是随身携带镇定剂的医生自然精通此类的药物, 微微挑眉。
和煦的暖阳穿过枝条零零星星的洒落在龟裂的大地,每次的游戏开始,沉默的欧利蒂斯庄园,总会引来一段短暂的美好时光。
然而这仅仅是短暂,在“他们”发现猎物之前。
瑟维啊!
伴随着第三台机子的开启,那个总是喜欢变些奇妙魔术,耍耍聪明却又很强的热情大叔瑟维终于扛不住死亡板的命运,血肉撕裂的声音伴随着震耳的钟声奏鸣,哀嚎过后,是倒地的沉闷响声。
瑟维监管者在我附近!
艾米丽瑟维有危险……
艾米莉和冒险家共同修着一台机子,嘈杂的机器敲打声使人心烦。
别开玩笑了,他们一半以上都是上等人,怎么救?
薇拉来补密码机!
正当两人心照不宣的摇头时,一个清晰的标志出现在头顶。
一个优雅高傲的身影,毫不犹豫的冲向了被狂欢之椅束缚的瑟维处。
没有胆怯,没有恐吓,从容优雅,蓄势待发。
是那个调香师!
......
魔术棒在被荆棘限制行动的手臂上来回摆动着,鲜血滴落的滴答与头顶倒计时的声音清晰的回荡着瑟维的耳边。
被烧毁的工厂,暗鸦的哀鸣从未停歇,远处电机的轮廓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没人任何停止的意思。
他略微苦涩的笑了。
魔术师抬眸,望着逐渐在自己面前耍着隐身技巧的监管者,粗沉的男音带着特有的玩笑腔调,讥讽道:
瑟维嘿,大家伙,我劝你别等了,浪费时间。
瑟维守我,你会输的很惨,不守我......呵,你还是会输嘛。
守他的这段时间,足够那些羸弱的上等人们开2台机了。
论逃命,那些总是有着莫名优越感的上等人可一点都不输给他们啊。
不过这样也好,这场游戏是我们......赢了。
杰克是吗?
隐藏于雾气中的杀手微微抬头,浓稠的雾气几乎将他的整个身影吞噬,一道轻微的,怜悯的讽笑缓缓传来,
杰克可您似乎并不开心啊,先生。
那个带着磁音的暗哑,不紧不慢地说着,与雾气融为一体的他,带着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低语:
杰克许多场游戏,都是您独自一人牵制我们,让队友逃脱,但那些好抓的先生小姐们,似乎并没有对您抱有浓厚的尊敬与感谢。
杰克对于我们来说,您很强,是个难缠的对手,但对于他们呢?一个只会戏弄小孩的骗子?
杰克这样对您真的公平吗?
绅士的语气很温和,带着微微笑意,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迅猛而精准的捅到了瑟维的心坎处。
欧利蒂斯庄园,承载着无尽的轮回,每次被绑上狂欢之椅的他都不得不接受新的惩罚。
而那些自诩为同伴的家伙? 也许他们可能在杀手的手中坚持不过1分钟吧,但也在一直享受着来自他们鄙夷的下等人的奖赏。
没关系的,这是种相互合作……
瑟维咬了咬唇,拼命的摇头。他知道这是监管者惑语,可动摇的种子一旦埋下,在那个充斥着不公的心田中,便无法制止。
寒风拂面,一丝冰凉掠过瑟维那因为颤抖而绷紧的脸庞,竟使他意外地清醒过来,回神间,原本令人厌恶的阴湿空气中竟然充斥了一丝淡淡的芬芳。
他抬头,愣在了那里。
也许他至今仍不会忘记,一道迅速利索的身影突然掠过眼前,香水喷洒的浓烈气息,被有型的雾刃击中肋骨的断裂声震碎耳膜。
危险与疼痛没使她停顿一分一秒,他看到了一双冷静到可怕的紫色幽潭,冲到了永远不会被营救的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