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召，我们这组拖走廊。”诸葛亮拍了拍沈召的肩膀，看得出来努力缓和了表情。
沈召点了点头，两个人便一起去涮拖把了。
韩信扛着扫帚站在一旁，目送着他们出了教室，那边，李白已经把四人份的教室全部扫完了，成堆的灰尘就堆在韩信脚边，下一秒，李白又去帮女生擦黑板最高处的粉笔字了，韩信回过神来，迈步向前，吭哧一脚踩进了灰堆里，尘土转瞬飞舞起来，扬了他一裤子。
“我操，李白！”
“你又作什么妖，我在帮人家擦黑板，”李白回过身，头都大了一圈，“兄弟，我扫成一堆好辛苦的，不是和你讲了要扫起来的吗？”
“扫，我扫我扫，啧，老色批了。”
走神到底是自己理亏，韩信拍了拍裤子，弯腰在腾腾烟尘中扫着积灰，同班女生见到男孩子们打嘴仗，便三两个聚在一起偷笑。
“靠，你神经病啊韩信，关爱同学好不好，”李白擦完黑板，又把抹布丢到水桶里涮好，递还给身旁的女生，然后拎着水桶往门外走，“韩红毛你搞快点，等下还要拖地的。”
“听见啦，哎，不是，左边也有水房，你非得去办公室那块趟雷啊。”
韩信扒着门框冲李白喊道，李白早就神清气爽地走远了，充耳不闻，韩重言叹了口气，转身扫了一眼走廊，就看见沈召正在帮其他女生擦窗户，手里拿着抹布，仰头擦着铝合金窗框，神情很认真，重新染黑的头发显得人颇为乖顺，校服宽大的袖口堆积在手臂的位置，露卝出一截湛白的手腕，那腕子上拴着一抹惹眼的红。
“好了，还有哪啊？”沈召放下手，微微侧身，问那女生。
身旁小巧的女生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说没有了。
“咱们班这条走廊就都擦呗，”沈召笑了一声，撸起袖子，指了指几个窗户，“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就多给我洗两块干净抹布，可以吗？”
那女孩听了，笑着点点头。
韩信倚着门框，也跟着笑。
“那个，来两个人，去楼下花坛的卫生区捡捡垃圾，刚刚开会说的，”班主任快步走到教室后门，扬了扬手，“韩信，傻愣着干嘛呢，再叫个人，你们一起下去！”
韩信猛地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探头去教室找李白和诸葛亮，我靠，怎么都不在。
“韩信，”站在窗户边的沈召喊道，“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可、可以啊，”韩信没由来的有些高兴，“那肯定可以。”
说是花坛，其实就是一片小竹林，两人猫着腰在林子里走来走去，捡了捡烟头和零食包装纸一类的东西，又从竹林另一侧直接穿出来，把手里的垃圾扔进了垃圾桶。
“哎，韩信，你看这个。”沈召指了指植物名称科普牌。
沈召这声“韩信”听得本人颇为舒坦，一点也不生分。
“啊，”韩信应了一声，走过去看了看，“xx竹，xx科，xx年生植物，直径一般可达5-7cm，what——？”
“韩信，你见过5cm的竹子吗？”一个真实发问。
“草，5cm，快赶上手腕了，真的假的？”一个真实疑惑。
韩信说完，转身钻回竹林里，沈召也跟着钻进去，两个人因为get到彼此奇怪的点而对接上了信号，在这样一个大扫除的下午，于竹林里穿梭，共同寻找一根直径5cm的竹子。
“我操，原来九年义务也会骗人的。”找了一圈，并没有什么收获。
“咱们已经不算九年义务教育了。”韩信直起身子，显然是累得够呛。
“…哈哈哈哈，那我说错了，我脑子不好使。”
说这话的时候，沈召吐字很轻，韩信扭头看向沈召，似乎是察觉到了那女孩的情绪转变，沈召只是看着花砖地，也没再说什么，风吹过来，细碎的的刘海乱了，遮住了眼睛，那种冷清的感觉就又回来了，韩信撇撇嘴，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帮沈召整理刘海，沈召猛地后退了一步。
“干嘛啊？”
韩信愣了一下，旋即举手投降，“错了，我没洗手就碰你头发了，抱歉。”
“他妈的你们私奔了嘛，回来上自习啊，靠！”
班主任在窗户边上大声喊道，韩信投降的手就没放下来过，立刻抬头应了一声，接着在校裤上蹭了蹭手，拉着沈召一起跑回了教室。
这次沈召没来得及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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