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东煌？
董济深中将只是“呵呵”笑了两声，没有跟着凑热闹。
类似的话，最近几年在年轻人中间很有市场。
但也仅限于不谙世事的小年轻而已。
书读得多，或者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根本不吃这套。
从一穷二白空有满腔热情，到文兴武胜问鼎碧蓝航线，东煌迄今为止所拥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拿血肉换来的，而不是靠老天的施舍。
东煌人骨子里就不信神明，我们信仰的，从古至今只是脚下的土地，头顶的天空。
谁敢抢，我们就让他死无全尸！
青灰色的方阵呼啸而过，在观礼台前的空地上沉默而立，五米开外便是土黄色的方阵。
一边是杀意凛然，一边是躁动不安，两边对比，高下立判。
“威武之师，卓尔不群。”
军师少女折扇轻敲栏杆，语气平淡，发表了自己的点评。
“有此猛士五十万，半月瀛洲属东南。军令长阁下以为然否？”
利落地挽了个剑花，修长的剑身闪着寒光，董济深中将半开玩笑地道。
“乌合之众，早就该进历史的垃圾堆。中将阁下所言极是。”
天城目光扫过土黄色的方阵，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只是汪洋艰险，【塞壬】盘踞。若大军尽起，渡海东征，天城当亲率联合舰队、重樱上下舰娘三千，于海上恭候大驾。”
董济深不置可否，当着军师少女的面，随手将佩剑收回剑鞘。
天城笑而不语。
第二场，双方平手......
才怪。
“不知联合舰队战力几何？今日董某厚颜，欲借此机会开开眼界。”
“乐意之至，火炮齐射一轮如何？”
“不妥，海军之间，应当以对抗分胜负。”
“舰娘和军舰？”
天城指了指停泊在不远处的三艘艨艟巨舰，薄紫色的眼睛明显透着惊愕。
不要小看人类科技水平。
常规舰艇火力确实猛，如果电子设备能正常运转，双方远距离作战，舰娘大概率只有躲的份。
脸接炮弹，于舰娘而言是基础操作，只要不正面击穿装甲、命中心智魔方，哪怕脑袋被炸碎也不过是轻伤。
但是，战术导弹这玩意儿命中率高得吓人，还能超视距打击，搞不好舰娘还没发现敌人就被糊了一脸。
当然，毕竟是不科学的存在，舰娘也有军舰无法比拟的优势。
比如补给，舰娘只要有石油就能催动舰装，十公分见方的高浓度能量块，足够支撑战列舰娘进行一场高烈度战役。
比如机动性，从导弹发射到命中目标，中间的空当都够战列舰娘转移位置、连带着齐射好几轮了。
而且主炮近距离准确率不比导弹低，威力更是差不到哪里去。
军舰最致命的弱点，就是强电磁环境下雷达、制导无效，而舰娘不存在，舰装自带的无线电、雷达都可以照常使用。
如果再加上指挥官【精神网络】辅助，不必多，D级以上就行......
那么跟【塞壬】打仗也就没铁皮棺材什么事儿了。
“不，舰娘对舰娘。”
董济深中将招了招手，站在身后的凌漪立刻上前，从怀里抽出信号旗，对着码头方向挥舞。
龙兴号驱逐舰甲板上，舰长李景升中校和副舰长、作战参谋等高级指挥人员站成一排，向面前的小女孩敬礼。
“太原少校，拜托了。”
很有东煌特色的海军女式常服，裙角镶着一层金边，个头矮矮的。通体雪白的小蛇盘在肩头，吐着粉红的信子。
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神色坚毅，淡紫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抬手，郑重地还礼。
礼毕，转身跳进波涛起伏的大海。
机械嗡鸣，璀璨的蓝光闪过，苍银的舰装凭空出现在背后，航脚划过海面，激起冰凉的白色水花。
舰娘的视力普遍很好，所以几百米外站在海水中的小姑娘，从服饰到舰装，天城看得一清二楚。
鞍山级四号舰·太原，原型是北方联合的“热心”号驱逐舰。
战后被东煌高价买得，因意外转生成为舰娘，和同级的“鞍山”、“抚顺”、“长春”被称为东煌海军“四大金刚”……
有关东煌海军的所有能查探到的情报，天城倒背如流。
只不过，眼下这个小姑娘，和情报里的描述稍微有些不一样。
对了，舰装上多了点奇怪的东西。
几排管子，又粗又黑的，是新式鱼雷吗？
身体半边的铁架子，难道是马鹿们用的外骨骼装甲?
明明是白天，为什么要戴着类似夜视镜的装备？
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天城只好将目光投向董济深。
这老头不对劲。
没有了之前的假笑，也不是面无表情，眼睛亮晶晶的。
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悲伤，被深深隐藏的悲伤。
军师少女心智魔方推演能力开到最大，构思了无数种可能性。
“哦，抱歉，老头子失态了，演习开始吧。”
不过两三秒的空档，中将阁下便恢复原状，老脸笑得仿佛盛开的菊花。
“演习使用实弹如何？联合舰队优质修复渠还是很多的。”
天城展开折扇，遮住半张脸，用露在外面的薄紫色眼睛观察董济深。
“添些彩头怎么样？”
“阁下要赌战？不知您要下什么样的注？”
天城来了兴致，握着折扇，上半身微微向对方倾斜。
董济深笑眯眯的，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
“赌命！实弹对抗，生死全凭个人本事！”
天城心头微震，手上一松，扇子差点掉下去。
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果然是老贼。
聪明人之间最不好打交道。
狭路相逢，看似友好的让步，说不准人家就等着你转身，然后给你来一发正义的背刺，或者直接在路上挖了个坑，就等着你往里面跳。
为了不上对方的恶当，军师少女和中将阁下很快便达成了一致。
演习采用半装药炮弹，点到为止，战场为“稻荷”岛前三公里以内海域，武器类型不限。
“半装药炮弹”意思是控制射程，以免造成误伤。
“点到为止”意味着打到大破保护为止。
限制战场是为了方便观战，也是在防止演习划水混时间。
“武器类型不限”，这是董济深的提议。
天城思路转了几圈，大概猜到了对方的用意。
演习，开始了！
Ps:（三）太敏感，不敢发，就这样跳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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