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快死了吗……

　　少女无力的垂下手臂，眸子空洞的映着这猩红的世界，神啊，你要抛弃掉这个世界了吗……

　　这个年轻的信众艰难地伸手拾起散落在一旁的十字架，把它紧紧握在胸前，浅浅地低吟着：

　　“我的上帝耶和华啊，

　　求你恩待我，

　　求你垂听我的祷告，

　　求你顾念你所立的约，

　　魔鬼己要将我撕碎。

　　求你用恩赐你的子民，

救回雅各和约瑟的子孙。”

　　年轻的信徒这样把自己的灾难倾诉给自己的主，可是上帝未至，魔鬼先来。

　　那是一只浑身浮肿的丧尸，腐烂白色的眼球凸爆出来，拉下几根血淋淋的神经，嘴里不停流下黄褐色的脓液，垂涎的盯着面前鲜美的猎物。

　　少女闭上了眼，等待着审判。

　　“噗嗤――”

　　刀刃插进恶心的腐肉，黄白液体飞溅，沾染了少女白暂的脸颊。

　　“喂，喂？你没事吧？”

　　少女睁开眼，映入的是一张带有血色的人类女性面孔，少女颤抖着，双手放到胸前，低声喃喃：“神啊，这是你派来拯救子民的天使吗？”

　　“她该不会是疯了吧？”又是一道声音响起，两个年轻女孩走了过来，一个嘴带微笑，一个眉显不耐。

　　“好不容易在这丧尸堆里摸着个人，可别是个疯子。喂――你――面包吃么？”其中一个女孩皱着眉，递给了少女一小块干硬的面包。

　　另一个女孩的微笑略顿，眸中一阵阴霾闪过。

　　“先把她扶上车吧，这里不安全。”近旁那满是血浆和肉块混淆的车辆车门打开来，女孩有些焦急的催促着。

　　“嘉宜，舒尔，我们把她扶上车吧。”最先出声的女孩率先挽起少女，嘴角带笑的女孩也忙拉起了少女另一个胳膊。

　　车辆漫无目的的行驶着，不时有街间游荡的丧尸僵硬的动着腐烂的身躯追逐着，有的被远远甩在车尾，有的在车轮下被碾成一摊肉泥。

　　车内的一行人正是从潮山大学一路奔逃出来的温回、宋微然、李嘉宜、舒尔四人，这一路上她们足够幸运，并没有碰上大规模的丧尸群，侥幸地躲过了变成食物和丧尸同类的命运。

　　李嘉宜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神色略带些麻木，这么多天她坐在前座副驾驶，几乎每天都要看见丧尸被挤压后从身体里喷射的恶心脓液和腥黄血浆，最初几天她差点把所有器官都从嗓子眼倒出来，但是后来食物短缺，她已经没有呕吐的权利了。

　　突然她听到了一道微弱的吟唱，李嘉宜心中一动，转向后座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温回一愣：“有吗？”

　　李嘉宜点点头，肯定地说：“听着像有人在唱歌，应该不是丧尸，我们下去看看？”

　　“可能是一个会发声的小玩具或者音乐盒什么的。”舒尔忙说，“外面太危险了，怎么能为一个猜测下去冒险呢？”

　　李嘉宜有些不满，宋微然便说道：“正好车里的食物不太够了，我们下去找食物的同时顺便看看嘉宜说的歌声的发源处吧！”

　　舒尔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什么，手指甲狠狠刺进肉里，嘴角却依然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超市内一片狼藉，货架翻倒在地上，物品零零散散分布在各处，地上染着血迹，正大快朵颐的丧尸感受到活人鲜美的血肉，抬起腐烂的脸，大嘴里的尖牙挂着一小串活人的肠子，狰狞的冲几人低吼着。

　　温回冲了上去，刀刃狠狠扎进了丧尸的脑袋，但却没有马上利落的拔出去，而是在丧尸脑袋里狠狠的翻搅，丧尸黄白粘稠的脑子被绞成一个个肉块，干瘪的眼球滚落在地上，后面连着红色的血管，温回抽出刀，丧尸的脑子一片血肉模糊，令人作呕。

　　温回把目光投向那个被噬咬的人类男性，他的腹腔被丧尸用利爪完全剖开了，里面的器官几乎被丧尸吃尽了，温回闭上眼，利落的给了他一个痛快。

　　舒尔走上前来拍拍她的肩，微笑道：“小回，我在这里找到了一盒好东西。”说着她拿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用方形红色铁盒包装的奶糖，盒子上是一个甜甜笑着的小姑娘，让人心生温暖。

　　温回不禁想起幼时她每每取得好成绩，母亲便牵着她的手走过洒满阳光的街道到商店去买一袋这样甜软的奶糖，真是难得温暖的童年时光。温回神色放柔，也冲舒尔笑了笑。

　　“诶？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舒尔突然说道，“小回，你觉得是不是嘉宜所说的可能是人类的那个？你先过去看看，我去把微然和嘉宜叫过来。”说着便转身小跑去找宋微然和李嘉宜了。

　　温回点点头，将武器放在身前探路，目光中微带点无奈，她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上前去。

　　“喂，喂？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