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五。
两节课下的大课间广播嗡嗡两声，地中海的声音传出来。
“接下来公布一个通报批评，关于高二八班马嘉祺、丁程鑫、黄明昊、沈越、李林杰与高二七班王琳凯在10月14日打架斗殴事件，致使王琳凯同学严重受伤，现对马嘉祺予以严重警告处分，其他人予以通报批评，望其他同学引以为戒。”
林辞玖睫毛颤了两下，手中的笔没停。
顾默“校外打架都要通报批评？！”
顾默瘪了瘪嘴，很不服气。
本来这件事不会被学校知道，只不过王琳凯被打成胃出血几天没来学校，他父亲得知后便向学校反应，这才有处分。
八班一大半的人身上都有或大或小的处分，马嘉祺更不是第一次受处分，更加不所谓。
“林辞玖，英语老师找！”一个同学刚从办公室回来，站在教室门口喊。
她收了笔，走出教室。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让她发掉上次的月考试卷而已。
林辞玖抱着一摞试卷走在路上，身后两个男生从厕所出来。
“你说马嘉祺王琳凯是不是因为苏以啊？”
“跟她有什么关系？”
“苏以之前不是王琳凯女朋友吗，后来好像马嘉祺想泡他，听昨天他们去酒吧玩的人说两个人昨天都去开房了。”
“卧槽，666，神速啊他们俩。”
后来的话林辞玖没有听到，也不知怎么，就从另一侧楼梯走了下去，打算再从另一侧绕回教室。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遥遥跑来一个男生，老远就喊了声她的名字，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在太阳底下闪着光。
林辞玖退后一步，站定，看他越跑越近。
马嘉祺“好巧啊，我刚想去你们班找你。”
这层都是高一教室，高一的许多小学妹这会儿都探头探脑地朝他们张望。
高一知道他的不少，又刚刚被通报批评过。
林辞玖觉得有些别扭，身子朝窗外偏，后背对着那些女生，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刘海。
林辞玖“你找我？”
马嘉祺“我这不是来跟你赔礼道歉吗！”
马嘉祺挠了挠头，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起昨天下午的事，心中叹了口气。
林辞玖“没关系，你本来就不知情，不怪你。”
林辞玖退了一步，匆匆要走。
马嘉祺“你等等啊。”
马嘉祺慌忙喊住她，把手里的巧克力盒递过去，金晃晃地刺眼。
林辞玖“这是什么？”
马嘉祺“巧克力啊，你们女生都喜欢吃这个吧？”
她愣愣地看了会儿盒子，看包装就知道不便宜，脑海中响起刚才那两个男生讨论的内容。
他现在有女朋友吧。
收巧克力这样的东西不大好。
林辞玖抬头：
林辞玖“我已经没有生气了，你自己吃吧。”
马嘉祺“操，我辛辛苦苦跑去乐城给你买来的，你就收下吧，嗯？”
这里来来往往人很多，马嘉祺有些急了。
看她还是没有要收的意思，他揽过她的肩膀，整个人斜靠在她身上。
痞痞地玩笑：
马嘉祺“你要不收我一会儿给你送到你班上去，反正你别想推掉。”
林辞玖皱眉，目光飘忽到窗外，斟酌了会儿，接过那盒巧克力。
林辞玖“谢谢。”
她轻声说。
马嘉祺满意了，食指抵在她下巴上抬了抬：
马嘉祺“这才乖嘛。”
林辞玖收回视线，推开他靠在她身上的身体，往回走了几步，又回头。
林辞玖“马嘉祺，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马嘉祺“哟，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答应你？”
他心情大好，后背抵在窗台边，逆着光。
林辞玖“以后的自习课——我不想去图书馆了，你要是有什么不会可以问老师，可以吗？”
马嘉祺的笑凝固在脸上，然后极为不屑地呵了声。
马嘉祺“胆子挺大啊你？”
手臂上青筋突起，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林辞玖“……对不起。”
软绵绵的声音顺着风传入耳中，马嘉祺看着眼前那人的背影，心下更加烦躁，可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
小心翼翼地抱着巧克力回到教室，刚想偷偷塞进课桌就被顾默发现。
顾默“什么东西？”
林辞玖“巧克力，你要吃吗？”
林辞玖抽出来，递到她面前。
顾默“哇！”
她眼睛都放光，
顾默“这个超好吃的！”
二话没说，她就挑了一颗放进嘴里，舔了舔手指上沾着的可可粉。
这才想起来问：
顾默“你哪来这么大一盒啊？”
顿了顿，她回答：
林辞玖“马嘉祺刚才给我的，说是道歉。”
顾默“唔，没看出来，他还会道歉呢。”
顾默没放在心上，整个头都埋在巧克力上。
林辞玖把刚才在办公室拿的试卷发下，回到座位。
顾默“你要不要来一颗，超好吃的。”
林辞玖“好。”
她随便挑了颗方形的巧克力。
没过两秒就皱起眉：
林辞玖“好苦啊。”
她吐掉了那块巧克力，拿出桌子底层的杯子，喝了两大口水才冲掉口中的苦味。
顾默看了眼她刚才吃的那块，眯起眼睛笑起来：
顾默“你刚才那块是黑巧克力啊，当然苦了。”
她挑了颗榛子蓉巧克力：
顾默“喏，这个不苦的。”
林辞玖摇头：
林辞玖“你吃吧，我不吃了。”
顾默“我哥要是知道他送你的东西全进了我的肚子肯定要气死啦！”
顾默乐呵呵地晃着身子，屁股在椅子上动来动去。
外面阳光很好，不毒辣，很温暖地扑在身上，可以看到皮肤上细小的绒毛。
高二10班在上体育课，练三步上篮。
苏以和高伊希站在队伍最后，手上连个篮球都没拿。
“以以，你昨天和苏瑞真去开房了？”
苏以“没啊。”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接着狭长的眼睛眨了下，像只狐狸，
苏以“我们那是纯洁的约会。”
“嘁，得了吧，你和他都不是吃素的吧。”
苏以撩了把长发，看前面几个女生投篮，没再回答，却也是暧昧至极。
体育老师老远看到她们两人一直在讲话，砸过来一个篮球。
“聊什么呢！练习啊，期末考考三步上篮！”
那球撞到她们身后的铁网，又在地上上下颠了好几下，苏以等那球弹得不高了才捡起来。
小跑过去投篮。
“走步了！”体育老师呵斥一声。
高伊希拍了两下球，懒懒地回：“人家男朋友可是校队队长，倒时候突击一下还怕会不及格嘛。”
体育老师瞪了两人一眼，转头去纠正其他学生的错误姿势。
苏以“Biu.”
苏以伸出三根手指，作出打枪的样子朝高伊希发射。
–
周末林辞玖起了个大早，把昨晚泡好的黄豆放进豆浆机里磨，又从冰箱里拿了几片吐司当早饭。
她和顾默住在一起，平常两人如果不出去吃，就是她来做饭。
这会儿顾默还没起，她吃过早饭就回屋做作业。
手上的纱布已经拆了，写字也比前几天顺畅了许多。
九点钟，顾默敲响她的房门，睡眼惺忪。
顾默“玖——玖——，你起了吗？”
还带着倦意的声音。
林辞玖打开门：
林辞玖“豆浆给你保温着，早饭想吃什么？”
她打着哈欠拖着拖鞋走去厨房，拿了杯酸奶：
顾默“嗯——面条吧。”
过了没多久，一碗面条就端上饭桌，上面漂着几根青菜和一个煎蛋。
她又给自己盛了一小碗，早饭就吃了两片吐司，有些饿。
顾默“我们一会儿去外面逛逛吧？”
林辞玖“好啊，我刚好想去书店买几本书。”
顾默“那我们去完书店去乐城美食节吧。”
林辞玖“好。”
两人吃完早饭洗漱完就打车去书店，林辞玖买了几本辅导书，而顾默买了一本小说。
到了乐城，人山人海。
初秋的天气，林辞玖穿了条牛仔裤，还披了件薄外套，而这儿的女生大多短裤短裙，打扮地十分俏丽。
顾默“玖玖，吃这个蛋糕吗？”
顾默拉着她到处跑。
她是很喜欢吃甜食的，尤其喜欢吃草莓味的东西。
林辞玖趴在玻璃台前，细细地看，最后挑了个手掌大的草莓蛋糕。
乐诚常常办美食节的活动，顾默来过好几次，一圈转下来也就厌了，时间还早，两人捧着蛋糕在一层瞎转。
而后看到一个巧克力柜台，金灿灿的牌子。
上次收到的那个巧克力盒是最大的，摆在最前面，她瞄了眼价格。
皱了下眉，好贵。
苏以“欸，那不是你妹妹吗？”
身后一个女声。
顾默听那声音有些熟悉，回头。
顾默“你怎么也在这？”
她没理苏以，看着马嘉祺问。
马嘉祺视线在林辞玖身上飘忽两下，接着移开视线，自然地抚上苏以的肩。
苏以顺势靠近他怀里，双眼眯起笑着说：
苏以“马嘉祺是陪我来的。”
她穿着短款T恤，身子稍倾就露出腰测精瘦的肉，雪白一片。
在暖黄的灯光下闪着细微的光芒。
顾默翘唇，懒得理，她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苏以。
她也认识几个马嘉祺从前的女朋友，都是像她这样高挑性感的，可没有哪一个让她这样讨厌，怎么看都不顺眼。
连再见都也没有说，顾默就拉着林辞玖往回走。
轻声问：
林辞玖“刚才那个女生是谁呀？”
顾默“苏以啊，你不认识吗，还是校花呢。”
顾默一脸鄙夷和不满。
哦。
原来她就是苏以。
林辞玖回想刚才那个女生的样子，淡淡道：
林辞玖“他们两很配呢。”
顾默“配个屁，站在一起跟两个流氓似的，要说马嘉祺这样子的还得跟你这种性格的才配，这叫——反差萌。”
林辞玖脸颊稍泛红，挖了一小块蛋糕。
想了想摇头，认真道：
林辞玖“可是我不太喜欢那样子的。”
不喜欢学习，性格又那样招摇，喜欢捉弄人，好像有过很多女朋友。
都是她不喜欢的点。
顾默“也对，你嘛就要和那种温柔又博学的才配。”
顾默点了好几下头，突然咻一下转头。
狡黠地笑着：
顾默“不对啊玖玖，你以前不是还跟我说高中不能想这种的嘛，现在还知道喜欢什么样子的男生啦？”
林辞玖瞪大双眼，忙摆手：
林辞玖“没有啦，我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顾默“不是哦，你怕是动了凡心了吧？”
顾默靠近她，直勾勾地看进她双眼里去，勾起唇角，
顾默“说，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林辞玖“哎呀，真的不是！我没有喜欢的人呀！”
她脸都憋得通红，眉毛微拧。
顾默看她样子也不像是假的，有些失落：
顾默“好吧好吧，那你有了要跟我说哦，我给你当军师！”
微不可闻地应了声。
走出乐诚，正好一片落叶掉在她头顶。
林辞玖用手掸去。
她知道自己不喜欢的是什么样子，可喜欢的是什么样子的呢？
想不明白。
脑海中没有确定的点，更没有确定的人。
边走在街上，别想这个问题。微怔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
脸又重新泛起粉红。
–
我说中考完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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