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6

国庆回来就是月考，按成绩分考场。

林辞玖还是同原来一样第一考场一号座，坐在她后面的是宋词，一班班长。

两人关系称不上好，主要是宋词格外不待见林辞玖，却奈何每次都因为她只能排在第二名。

她那样心气高的女生，第一名和第二名有着截然不同的界限，所以自然看不惯林辞玖。

第一门科目是语文。

林辞玖做题很快，一小时多一点就做完前面部分，还剩一个作文题。

——以“原味”为题些一篇不少于800字的作文。她在试题卷上简单地列着提纲。

突然。

椅子“嘭”得一声向前移动。

宋词猛地踹了脚桌子，林辞玖的椅子也随之颠了一下，她下意识手掌撑住桌面，虎口处重重擦过试卷侧面。

留下一条淡淡的划痕。

试卷上一条粗重的黑线。

“怎么回事？”监考老师看着那个方向问。

“没事，脚划了一下。”宋词淡淡解释。

林辞玖也没再说什么，上去换了一张作文纸便重新埋头开始写作文。

她没有写高中最常见的议论文，而是一篇记叙文，讲的也是最稀松平常的母爱，但文字隽秀娓娓道来，反倒有种不同的味道。

因为右手虎口处因为刚才的事隐隐作痛，林辞玖写得不快，停笔不久就打铃了。

下午还要考数学，大家吃过饭就早早开始午睡。

虽然已经十月份，不过天还是有些闷热，这样的天气最容易犯困。

林辞玖重新看了一遍错题，正准备休息，旁边的窗户却突然从外面拉开了。

马嘉祺“欸，出来。”

眼前是马嘉祺痞笑着的脸，林辞玖被他吓了一跳，就看见他勾了勾手指，指了指教室旁边的转角处。

大家都在睡觉，林辞玖不想出去，可又怕惹恼了马嘉祺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犹豫了会儿才从里侧桌子与墙壁间的缝隙出去。

马嘉祺“给。”

马嘉祺递给她一张纸，叠了三折。

林辞玖看出那是张作文纸，里面好像零零散散有几个字。

林辞玖“这是什么？”

她没接。

马嘉祺“我刚才的即兴创作，那天不是吓到你了吗，给你道个歉。”

马嘉祺说得一本正经，完全不脸红。

林辞玖“不用道歉……”

林辞玖犹豫着看了那张纸，她不知道那又是什么捉弄她的东西，

林辞玖“这个你拿回去吧。”

马嘉祺“我说你怎么这么拽。”

马嘉祺颇有兴味地笑笑，继续调戏，

马嘉祺“我看得把一中老大的位置让给你啊。”

接着便一把扯过她的手，把那张作文纸塞进她的手心。

林辞玖被他的动作吓得微怔，下意识握紧手往外抽，等抽出时那作文纸便牢牢得在她手中了。

抬头是马嘉祺得逞的笑。

马嘉祺“你记得看啊。”

林辞玖讷讷点头，才攥着纸进了教室。

——

《原味》

原味是青春岁月里少年最初的悸动。

被汗浸湿的校服短袖下的粉色内衣；

裙子底下白皙光滑的小腿；

怯懦绵软的细碎声音；

我开始想象那白衬衣下包裹着的青春美好的身体，

原味是你，

林辞玖，不如我追你吧？

林辞玖“……”

林辞玖红着脸读完，题目是今天的作文题，作文纸也是今天考试的作文纸。

他的字在男生中算是好看的，只不过有几个字眼看得她实在脸上发烧，尤其是最后一句话……

林辞玖皱着眉，她是不喜欢马嘉祺的，甚至可以谈得上讨厌。

她也不会傻到相信马嘉祺会真的喜欢她，不知道又要怎么捉弄她。

把纸重新折了三折，随便塞进桌兜里，便趴下睡午觉。

下午考数学，最后一个考场比第一考场热闹许多。

丁程鑫上一次考试缺考，所以这次便排在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个座位。

顾默在他隔走廊的旁边，也是一班唯一一个在最后一个考场考试的人。

顾默“欸，丁程鑫，有笔吗？”

顾默趴在桌上，头侧着看他，摇了摇手里写不出墨的笔。

丁程鑫“你考试都不知道检查一下笔能不能写？”

丁程鑫从笔袋里拿出一支黑笔递给她，

丁程鑫“好好考。”

顾默“你借我抄抄呗？肯定能考好。”

丁程鑫失笑，伸长手臂揉了揉她的脑袋，颇为宠溺。

他们两人初中便是同桌，顾默自小就不是读书的料，初中时就常常抄丁程鑫作业，有时犯了错也都是丁程鑫背锅，所以格外不守规矩的顾默才平稳度过初中。

前面马嘉祺和黄明昊座位是前后的。

黄明昊“你说他俩什么关系啊？”

黄明昊终于发现他们俩之间不一样的情愫，还要多亏那天顾默在他们群里吼了那句话。

更骚的是，丁程鑫最后还帮着顾默骂黄明昊。

马嘉祺回头看了他俩一眼：

马嘉祺“暧昧关系咯。”

开考铃响。

最后一个考场的人都随便在试卷上乱猜了几个数字就开始睡觉。

只有丁程鑫桌上一份试卷一份草稿纸干干净净地做题。

他平常在一中能排年段前20，尤其数理化特别好，平常也不怎么用心学就能考到高分。

不到半小时，顾默就已经趴下了。

她会做的题不多，其他的都是猜的，大题全部空着，连个“解”都没有。

她想起初中时，她和丁程鑫是一组做值日的，每次最后一节自习课她都会睡觉，一觉转醒时丁程鑫已经帮她打扫好卫生，桌上还有一带零食。

迷迷糊糊又在考场上睡着了。

再次转醒时，手肘上被黑笔抹上了好多墨，脏兮兮的。

顾默扯了张餐巾纸擦手臂，余光瞥见丁程鑫刚做完试卷，放下笔。

她一下子玩心大起，把那张餐巾纸平铺在桌上，学着网上看到的样画了个聊天界面，又在聊天气泡中写下几个字。

顾默同学，可否借答案一抄？

然后捏成一团，趁监考老师不注意朝丁程鑫椅子下扔过去。

纸团绕过他的鞋子撞在旁边的墙壁上，又滚到他脚边停下，丁程鑫捡起，在桌子底下摊开。

看了眼上面的字，他朝顾默翻了个白眼。

他知道顾默不是真想要答案，更何况一中考试过程是全程开着监控的，如果她成绩突然突飞猛进了学校肯定会去调监控，到时候还得吃个处分。

把那张纸条揉了揉，塞进课桌里没理。

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的铃声响，意味着可以交卷了。

考场上大半的人都交卷了，丁程鑫重新检查了一遍，刚想交卷脚边又滚来一个纸团。

看来今天顾默是故意要折腾他。

马嘉祺“程鑫，你交不交卷啊，打球去了。”

外面马嘉祺推开窗户喊。

监考老师严肃地拍拍讲台：“交卷的人快点离开考场，不要影响人做题。”

马嘉祺没理，抱着球在门外站着。

丁程鑫瞥了眼顾默，正笑意吟吟地托着脑袋侧头看他，一脸“你不给我答案我就不让你走”的表情。

丁程鑫“你们先去吧。”

他对马嘉祺说。

接着掏出课桌里的那张皱巴巴的纸条，随意地写了些什么，又从笔袋里掏出修正带在上面划了几下，扔给顾默。

紧接着他便头也不回地出了考场。

走出门时听到顾默憋不住的笑声，接着桌子都颤抖起来。

他回头看了眼，顾默笑得脸都憋红了。

“干什么！那个女生！”监考老师斥到，手里拿着笔，笔端指着顾默。

顾默“没什么，没什么。”

她还没笑停下，只是边笑边收了笔，拿着试卷走到讲台上交上。

监考老师狐疑地看了会儿她的试卷，大半都是空白的，不像是作弊，也就让她走了。

她拿着笔，手心握着那团纸走回教室，第一考场都还在考试，顾默便在窗台上趴了会儿。

那张纸条上。

丁程鑫画了一个语音，旁边加了“3s”的记号，语音框内还用修正带填满了。

顾默趴在窗台边，取下胸前的校牌，用那枚针一寸寸划开修正带。

底下写了几个字。

——你是猪吗？

双眼一眯，顾默又笑起来，笑骂了句

顾默“你才是猪”。

他们初中时上课就总是传纸条，那时候有一个老师特别变态，就爱抓这类人，于是两人的纸条到后来都是一串的修正带。

写完字就用修正带盖上，抹开后看好再用修正带涂上。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两个人还真是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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