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鸥好高呀。
余一鸥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台阶。
东巿无论是皇室,还是普通高门大户,都喜欢修高高的阶梯,用以显示非凡地位。
眼前这台阶以白玉铺就,刻着精致细密的龙纹与太阳纹,一路延伸,从下面望去,似乎要通向云端。
威严壮丽,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便在此刻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岁寒高,才会让下面的人记住自己是谁。
余一鸥啊,我只是想说这工匠有问题,修这么高让人爬上去都累死了,谁还管身份地位高不高。
岁寒笑了笑,似乎想到什么。
岁寒难得有人和我想得一样。
余一鸥你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
岁寒打怕了。
余一鸥什么?
柯林六殿下,该上去了。
余一鸥伸长脖子朝台阶上看,感觉完全看不到尽头。不由哀嚎一声。
余一鸥该不会真要爬吧!
岁寒扭过头,不去看她这疯癫形象。
岁丰唉,这不是姬姑娘吗?若是不嫌弃,跟本王坐步撵上去好了。
岁丰依旧是懒洋洋地卧在步撵上,不过是把步撵换了一只更大的,覆以白纱,四角垂以四色香囊,似乎还熏了香,倒是让余一鸥联想到了闺阁中的小姐。
余一鸥忍住笑,朝前一步回话。
余一鸥三殿下好意,姬雀心领了,然,这般着实不和规矩。
岁丰那你又说说如何不合规矩了?
岁丰摸摸白孔雀,笑得别有深意。
余一鸥男女七岁不同席。
岁丰唉,就这个。
岁丰不在意地挥挥手,支起身子指了指岁寒。
岁丰我还当什么大事呢!你看到六弟了吗?
余一鸥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岁丰那就对了,你肯定没听说过,当初的他可是风流人物,看那看门太监生的俏,和太监在一起,这事被一个老宫女看到,又对那老宫女移情别恋了,嗨,更有意思的是……
岁丰有双很美的眼睛,像是星星误落寒潭,尤其是笑得时候,星星点点的光在他眼睛里犹如破碎的水晶,消融的雪,美得不可思议。
但是,余一鸥此刻却只觉得他的话语面目狰狞。语人是非本就不对,尤其对象是自己的亲弟弟,话题还如此不堪。
余一鸥恕小女子斗胆一问,三殿下从何得知?
岁丰自然是宫人所说。
余一鸥既然是道听途说,三殿下还是查清楚比较稳当,三殿下大智,当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不是?
余一鸥朝他笑得明媚,说得话虽然用敬语,却是毫不客气。
岁丰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扯出一抹笑来。
岁丰是本王考虑不周了,不过要怪就怪六弟,平时言行不注意,尽给人话柄了。
余一鸥明……
余一鸥正想说什么,倒是有人先她一步。
岁寒是我的错,皇兄刚刚不过玩笑罢了。
岁寒都这么说了,再争辩也无太大意义了。
余一鸥退到岁寒身后,借着苏寒的遮挡,撇撇嘴,吐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岁枯荣看到你们兄友弟恭,我很欣慰呀。
一人自石阶上下来,一袭黑衣,衣领袖口上绣有银色的龙纹,在云中翻转盘旋,大有一番排山倒海之态。
加上这副男生女相,不用说,就是岁枯荣了。
岁丰仍是在步撵上,不过是拱了拱手,岁寒跪的很是干脆,礼行得堪称教科书。
余一鸥也照葫芦画瓢,有模有样地行礼。
岁枯荣今日本是为寒儿接风洗尘,不必计较这般繁琐礼节,都平身吧。
岁寒起身,将余一鸥拉起来。
岁枯荣这就是姬雀?
岁枯荣看向余一鸥,盘了几下玉珠,上下来回扫了几遍,从头发到脚尖,又从脚尖到头发,看得余一鸥很是不自在,却只能一动不动地由着他打量。
岁枯荣看上去倒是个机灵的。
苏寒拱拱手。
岁寒父皇误会,姬雀是来寻亲的,不是儿臣的婢女。
岁枯荣我有说她是婢女吗?
岁寒是儿臣多想了。
岁枯荣寒儿喜欢她?
余一鸥!!!!!
余一鸥(岁寒就是喝光忘川河水也绝不会忘记他不喜欢我诶,穆野没媳妇,岁寒……可能也没有。)(⇀‸↼‶)
岁寒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