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呀，可爱

余一鸥家里人是没了，乡里乡亲的说不定还在。

倪灿呵，你们出事时不也树倒猢狲散了吗，能有多少情意。

余一鸥……

余一鸥回去看看吧。

倪灿到了那里护好自己。

余一鸥啊?

倪灿别拖累小爷我。

余一鸥嗯。

路人公子，你的鸟取来了。

倪灿随意地接过，朝着鸟吹了个轻快的口哨，轻呵一声，大步离开，不再看箱子一眼。

伸出手逗弄着这笼中雀。

倪灿果然，胖鸟终究是胖鸟。

路人???

余一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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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几个车夫被倪灿赏了银两去买酒喝了。

独余一个驼背老妇看着马车内的物品。

太阳暖烘烘的，糕点甜丝丝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似乎阳光都可以拉出丝来了。

路人这里实在条件有限，只能先委屈小祭司了。

余一鸥没事，有糕点吃我已经很知足了。

路人等过了前面那关，小祭司你就可以出来了。

余一鸥离开够远的，我就不信被发现后他们能赶我回去。

路人其实，小祭司呀，老奴多句嘴，少主他们也是为了你好才不让你跟去的。

余一鸥我知道啊，但我必须回去。

路人主子的八卦本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随意嚼舌根子的，但老奴多多少少也知道些，逾矩说一句，小祭司没必要如此。

余一鸥什么八卦？

路人小祭司家中遭过变数，他们不也什么都没做不是。既然没多少情分，此次又是搞不好要赔上性命的，小祭司大可不必如此。

余一鸥遭逢变故……是啊，这的确不是什么秘密了。至于情分，有没有怎么是这一件事能看出来的，都是白衣，拖家带口，怎能轻易与官府作对，这种事情，就像清楚长老说的，不厚道，但，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怎么能因为这个，就抹了多年的交情。

路人小祭司不怪他们?

余一鸥当然怪，就是理解，这感情也是回不去了。

路人小祭司真是老奴见过最矛盾的人了。

余一鸥不矛盾的，只有孩子。

余一鸥不过婆婆你呢？这个年纪，照规矩早早就可以回家去颐养天年，含饴弄孙，银两什么的，加上平日打赏，积蓄该是够了，为何还留着跟人四处奔波呀。

路人小祭司这句婆婆老奴可当不起，老奴本不是这九冥人，生父原是东巿一穷酸书生，母亲……母亲自幼在勾栏长大，是个清倌，那人日日躲在勾栏旁借光读书，偶尔来替人跑跑腿，母亲见他上进勤奋，心生好感。

那驼背老妇说到这，停了停，之后说的话有些不利索，断断续续的，但余一鸥耐心听着，没有打断。

路人母亲时常偷偷省下钱来接济他，一来二去，便有了感情，再后来，他说他想上京赶考，可是苦于没有盘缠。母亲便把自己准备赎身的钱给了他。

余一鸥他后来，没再回去是吗？

路人没再回去哪来的我，但我还真希望他就这么走了。

那老妇说得激动，甚至是自称了我也没有意识到。

路人母亲等不到他，便自己又省吃俭用存了钱赎了身，去那儿寻他。他落榜做了大户人家的一个小斯。

路人母亲便陪他留在那家。只是那家后来被上头牵连，全部流放了。他们自是逃不掉。

路人那时呀，我还很小，但却也忘不了那人为了日子好过些将母亲献给士兵，匪寇，甚至一同流放的流氓。

路人我几经辗转在到了奴隶市场，之前的小姐见我可怜，便央老爷买了我。

路人小姐体弱，没多久就走了，老爷还了我自由身，之后便到了清楚长老家干活。

路人没什么亲眷，能去哪儿呢？便一直留在府里。

余一鸥没成想婆婆你也是可怜人。

余一鸥你后来有见过你……那个男人吗?

路人见了，他年纪大了，打听到我的去处，找上门来想让我收留。

余一鸥那你……

路人清楚长老听说后，破了一身黑狗血给他，让门卫大哥告诉那人，亏心事做多了，施舍些黑狗血，驱驱邪。

余一鸥噗嗤，这个老顽童呀，可爱。